赵老坎两口子在隔壁应道：“袁书记，点把点酒菜的就莫给钱了，你把钱和粮票收起，各人走就是了。”

袁华贵高声说：“那怎么行？我要多吃多占，那不就成四清对象了？工作组那还不逼我‘下楼洗澡’、‘脱裤子，割尾巴’？好了好了，钱和粮票都在桌子上，我和甘一孝走了！”

袁华贵就这么磨磨蹭蹭地干嚎了半天，话虽说得硬梆梆的，但就是靠着桌子一步都没挪动腿。

好歹见赵老坎嗫嗫嚅嚅地走进了门来。赵老坎请袁书记把桌上的钱和粮票收回去，袁华贵却一再说“不行不行”，后来还是赵老坎抓起钱和粮票来，一把塞进了袁华贵的衣兜里，这才作罢。

袁华贵说：“老坎，那我就打张欠条给你，下回再结？”

赵老坎说：“啥个欠条，袁书记说笑了。你这贵客平日我请都请不来，作个客还说啥钱不钱的哟！”

袁华贵这才拉着甘一孝走出赵老坎家，两个人摇摇晃晃地往红旗林场走。

一路上，袁华贵结结巴巴地安慰甘一孝：“甘一孝，红旗林场只要有……我在，莫，莫得好大事儿……你各……各人好生劳动就是了，二天……二天我帮你说个婆娘……”

袁华贵的安慰也只是安慰，就好比醉话只是醉话，甘一孝终归还是受不了工作组的反复折腾，决定避避风头偷偷出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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