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我连叙述的余力都没有。
我在茫然无措中,被陈正分配去ICU照看陈图,而小段则去帮忙办理那些繁复的手续,陈正自己去安排联络医院。
我们奔走着,努力着,在早上的六点,总算把陈图送到了北大医院,找来北大医院最声名在外的脑科医生坐诊,可是得出的结论,却更残酷。这边的判断是,陈图现在的状态,已经进入高度昏眩状态,脑干的反射已经消失殆尽,如果他这样的状态在12个小时内得不到舒缓,他会被直接裁定为脑死亡。而陈图这剩下来的时光,只能在漫漫沉寂中,与冰冷的医疗器械常伴,他甚至不能再自主呼吸。
拼命地忍住眼泪,我让跟着奔走了整整一晚的小段回去休息,小段执拗要陪我,我实在不忍她太累,就把她赶走了。
ICU只能安排一名家属陪护,在门口,我对一脸倦容的陈正,第一次用软下去的口吻:“能不能让我来陪护?这次是我求你,以后我会还你人情。”
陈正把脸转到别处:“伍总监,你和小图已经离婚了。事你留在这里陪护,不妥,你回去休息吧。”
我连连抽了好几次鼻子,才忍住想要溢出来的热泪,语气更软,语无伦次:“我进去跟他说说话。电视上不都这样演的,跟他聊聊天,说说话,说不定情况会好转。我会一直一直跟他说,一秒不停跟他说,我还有很多话没跟他说,我和他之间还有很多算不清楚的帐,我求你,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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