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我心急如焚,两手捧住杨采薇的脸,小心翼翼的将她脸上的血迹擦干净,完全看不到伤口,说明血不是她的。
杨采薇吓傻了,支支吾吾说:“我我,可能一不小心砍到她了。”
看来不是遇到了危险,要不然她们早就跑了,才不会傻傻愣在原地。可能两人抡刀砍树的时候,不小心误伤到了对方。
既然杨采薇没有受伤,可见是她不小心砍了曰本女人一刀,溅了那么多血,估计命不久矣。
我又来到曰本女人面前,摸着她身上,看有没有伤口。
让我大惑不解的是,曰本女人也没有受伤,那血是哪来的。
“是树!”杨采薇脸色变得铁青,肯定吓得不轻,她指着一棵小树瑟瑟索索的继续说道:“那棵树成津了,还在流血,这座岛闹鬼。”
听完,我也看了过去。
那是一棵十多米高的小树,树干笔直,只比胳膊粗一些,上面有一道伤口,是杨采薇砍的。鲜血就从那道伤口里汩汩流出,看上去很是唬人。
我承认自己学习不好,但我是名副其实的唯物主.义者,从来都不信鬼神之说,世界上有许许多多未解之谜,很多事情都无法用现在的科学来解释,但并不代表将来不会。
树被砍伤,居然能流出红色的液体,我想那一定不是动物血液,很可能只是树液。
想到这里,我往前走了几步,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采薇连忙把我拉住:“你别过去,当心它把你吃了。”
也是巧了,她话刚说完,就吹来一股荫风,把小树刮得东倒西歪,看上去就跟它自己张牙舞爪似的,有点儿吓唬人。
我拍了拍杨采薇的手背,让她放心。
“不就是一棵树嘛,怕什么。”
“万一是食人树呢?”
这倒是提醒了我,食人花都有,食人树应该也是存在的,难道那些红色的液体,真是它吃了动物之后流出来的?
这时,曰本女人在一旁用蹩脚的英语,说道:“Movie,《TheLordOfTheRings》,treeman。”
她一边说着,还张开双臂,做出奇怪的表情,又迈出两腿蹒跚着,比划着滑稽的动作。
我基本听懂了,她说的可能是《指环王》那部电影里的树人,还treeman呢,虽然我不知道树人怎么拼写,但肯定不是这么来的。
杨采薇问我:“她干嘛呢,跟马戏团出来的猴子似的。”
我笑道:“这姐妹要么电影看多了,要么游戏玩多了,别管她。”
说完,我松开杨采薇的手走了过去。
要辨别一棵树的种类,就看它的树皮和树冠。但要想知道它的年龄,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砍倒了,看它的年轮。
这棵树我真没见过,能流血,必然很稀有。
忽然我想起《三国演义》里有个典故,说的是曹操大兴宫殿,派士兵到处砍伐树木。其中有那么一棵,怎么砍都砍不动,据当地老百姓说,这棵树已经活了几百年,肯定成津了,万万砍不得。
曹操牛逼的很,他才不信这个邪呢,于是拔出宝剑,亲自砍了下去,结果就溅了一身血。
当天晚上,曹操夜不能寐,好不容易睡着了,就做了一个噩梦。梦里有个自称是梨树之神的老头子,披肩散发,身穿皂衣,手里提着宝剑,非要把曹操给宰了。
曹操吓得要死,问他为什么要杀自己。
梨树之神说他兴建宫殿,劳民伤财,又有篡逆之心,必死无疑。
从那以后,曹操就患上了头痛病,请来各路神医都治不好,华陀想要给他做开颅手术,他以为华陀要害自己,就把华陀给杀了。
没过多久,曹操自己也死于头痛病,归根结底,就是被那棵会流血的树给害死的。
这个典故八成是罗贯中写三国演义时杜撰的,但是正史里也的确记载过类似事件,那棵树并非成津,而是名贵的海南黄花梨,学名降香黄檀。
海黄属于小叶乔木,一般不会节外生枝,很少有分叉的,而且长不粗,几百年也就三十公分的直径,高度也只有十多米,又细又长。
根据脑海里的这些记忆碎片,我抬头仔细端详着树冠,果然跟书中描述的很像,这棵树应该就是黄南黄花梨。
要在国内,砍这种树可是要坐牢的,但是在这座海岛上,我管他坐不坐牢,根本就没人管。
“大小姐,咱们发财了。”
杨采薇不明所以:“怎……怎么就发财了。”
我看了看周围林子里,居然还有很多棵这样的树,说道:“这些都是海南黄花梨,你家不会没有红木家Ju吧。”
一听说是海南黄花梨,杨采薇眼珠子都瞪出来了,跟我说她爸就喜欢收藏海黄家Ju,随便一个小板凳都价值几十万元。
她说的没错,2013年的时候,海黄家Ju被炒到了900万元一吨,价格比黄金都贵许多,谁家要是有一张黄海做的檀木库,卖的钱够养活好几代人。
看着周围至少几十棵海南黄花梨,起码几十吨木材,杨采薇兴奋的一下子跳到我的身上,两条腿夹着我的腰,两只胳膊拦着我的脖子,就差没下嘴亲了。
“发财了发财了,等回国后,我让爸爸租一条船过来,咱们把这些树全都砍了回去卖……”
我还想继续听呢,她的话却戛然而止。
“卖什么,接着说啊。”
杨采薇脸色突然变了,她腾出一只手来,往屁股上一摸,那里热热的硬硬的,有个什么东西顶住了她。
“啊!你怎么光着就跑过来了。”
我也很无奈:“正在海里捞石头,听到你们喊,我就跑过来了,还不是为了救你。”
杨采薇压根不买账,吼道:“臭流氓,先去穿上裤子再跟我说话。”
热脸贴了冷屁股,这事真不能怨我吧。
“那你们继续砍树,我接着捞石头。”
一段小C`ha 曲过后,我们终于还是没能赶在台风登陆之前,把小草棚搭好。
狂风席卷着暴雨,把我们全身都打湿了,偶尔还会感觉到疼,那是降下来的冰雹。
台风中心距离我们还很远,这只是正餐前的甜点,我真担心,一会的冰雹会像鸡蛋那么大,要是砸在人的头上,不死也得瘫痪。
两个女人负责铺库,用的是海南黄花梨木做库架,搭在石头上面。找不到干草,就只能用被雨水打湿的树枝和树叶,临时凑合一宿。
我自己负责搭帐篷,将横木斜着架在两块石头中间,上面铺一层厚厚的枝叶,再用宽大的灌木叶子压在最上层,这样雨水就可以沿着叶子流到地上。
至于这个帐篷能不能顶住台风,我心里真的没谱。
夜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乌云压在海面上,让人都觉得窒息。
完工后,我们三个钻进帐篷里,虽然风力小了许多,也不再饱受雨淋侵袭,但是我们身上全都是湿的,已经冷到了骨头里。
杨采薇挪过来一步,什么话都没说,就扎进了我的怀抱。她的身体一直在发抖,双唇压在我的胸膛上,就像冰块一般凉。
曰本女人咳嗽了两声,怕是感冒了,她看了我一眼,也只好孤零零一个人,倚在石头上屈膝蜷缩成一团。
她也需要温暖,但我只想给她心理上的温暖。
于是我和她说话,问她叫什么,有没有朋友在这座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