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什么呢？”杜芊芊还以为韩宝来眼前又冒出邱惠莲的阴魂了，她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很害怕的。缅人是非常信鬼神的。缅人在鬼节的时候，那场景比华人迷信多了。有的地方，把埋葬老人的棺材从土里挖出来，给他重新上装，像在生一样给他做法事，给他做寿酒，给他洗浴……吓得孩子们在鬼节是不敢出门的，幼小的心灵烙下了对鬼神的敬畏。

韩宝来不敢再吓唬他，他眨巴着眼睛说：“我看孙小圣好像我的儿子。我真想以后收养他。可是收养它，带它离开生它养它的地方，带它到城市。我也不知道对它来说，是福，还是祸？”

“当然是祸了！”杜芊芊说，“小圣生活在大森林里，它才是最快乐的。你带它到城市里，它就像你生活在大森林一样。活一周都活不下去。你认为，那里是你的幸福，可对它来说，那是它的灾难。”

韩宝来不禁脱口而出：“芊芊，你会跟我到大都市里去住吗？”

“你说呢？”杜芊芊真聪明，她的神情鄙夷不屑，没有正面回答；她睁大眼睛，眸子又大又亮。她扎了螺形发髻，显得脸堂饱满，五官柔美。看上去有点气恼，高高的胸急剧地起伏着。

“你还是别离开独山子吧。你拥有了雄巴山那么多股份，你在独山子可以陪爷爷过上很幸福的日子。”韩宝来爱抚地搂着她瘦削的肩。

“你会常来看我吗？”杜芊芊知道她下辈子的生活不用愁，即使她没有难巴山老坑翡翠的股份，靠她一手中医手艺也能谋生。只是她怕思念的苦，怕谙尽孤眠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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