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我当然相信贺渠的绅士和规矩,但共同睡一张床,也确实太不合适,我婉拒他的好意,将椅子拉到沙发前面,我指给他看,“我这样睡,地方很宽敞,你身上有伤,我怕夜里碰到你。”
贺渠明白我的意思,他没有强求,而是眼含温柔看我躺在上面,我和他说了晚安,几天几夜强大的心理压力和身体疲累让我很快便昏昏沉沉睡过去,在睡梦中我恍惚感觉到身上重了重,一团巨大的柔软包裹住我,似乎是海绵,我觉得很舒服,微微动了动身体,指尖传来一丝濡湿和温暖,像是被什么柔软而湿润的东西吻了吻。
贺润在贺渠清醒过来的次日中午,大约通过纪容恪得知消息,她匆忙赶过来,脸上戴着硕大黑超,原本圆润的下巴瘦了许多,变得尖尖细细,不知受了了什么虐待,一身咖啡色的毛呢大衣几乎把她整个娇小的身体遮盖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两只鼻孔呼吸。
我刚好从蓝羽煲了香浓的排骨汤回医院,刚到走廊上就看见贺润进了病房,我立刻迎上去,她正要反手关门,她看到我提着食盒,和我打了声招呼,但要不是我认出她背影,只听声音我还真想不到会是她,她嗓子似乎垮了,呜咽沙哑十分严重,我们一前一后走进去,贺渠将正拿在手上阅读的一个贪污案的被告资料放在床边,他蹙眉看着贺润,“怎么了。”
他这一声询问,贺润当即哭出来,她把墨镜摘掉,一双眼睛红肿犹如硕大的核桃,她脸色惨白如纸,瘦得不成样子。脖子和手背上的青筋不需要用力就已经凸起得似乎要冲破皮肤,我吓了一跳,我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水,贺渠从床上直起身体问她受了什么委屈,她捂住脸失声痛哭,哭声无比哀怨凄厉,我和贺渠道对望一眼都束手无策,等到她终于发泄完。她透过通红的眼睛看着贺渠断断续续说,“爸妈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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