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桥道:“首先申明,我不接受威胁。你说吧。”
李宁咏道:“你不能和晏琳谈恋爱。”
王桥道:“这应该是我的自由吧。”
李宁咏威胁道:“我不管什么自由,先把话说清楚,如果你要和晏琳谈恋爱,我就去给她说今天晚上的事情。”
王桥道:“我说过,我不接受任何威胁。我与晏琳的事情虽然与你无关,但是我也可以这样表达吧,我在读复读班的时候和她曾经有过一段感情,但是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有近五年时间。这一次她来挂职是组织安排,我们两人就是一般同事。”
李宁咏坚持道:“你要答应,不能和晏琳谈恋爱,我会吃醋,吃了醋的女人很可怕的,能做出什么事情,自己都控制不了。”
王桥叹了口气,道:“我和她不会再谈恋爱,这不是受你威胁,而是这一段时间接触后的真实感受。往事不可追回,我没有当初的激情了。”
听到这个承诺,李宁咏也并不高兴,道:“我这是损人不利己,没意思。你真不受我威胁?”
王桥道:“最初和晏琳见面的时候,我还有些迟疑,后来觉得往事确实不可追回,感情结束后很难重新开始。”
李宁咏道:“晏琳和你为什么要分手?”
王桥道:“当初晏琳认为我一直没有忘记前女友。”
李宁咏有点惊讶地道:“你还记得那个杨明?她不怎么样吧,各方面条件都不如我和晏琳吧。”
王桥道:“不是杨明,是另一个。”
李宁咏愤怒地抬手指着王桥道:“你真他马的花心,谈了这么多女朋友。”
王桥想起从看守所出来以后就人间消失的吕琪,道:“我没有女人缘,总会被莫名其妙地被人甩掉。包括你,也是你甩掉我,当时我是准备和你结婚的。”
听到这句话,李宁咏又如被飞刀扎了一刀,道:“这几个女朋友,你最喜欢谁?”
王桥道:“交往的时候,我都是真心的。而且在交往时,我绝对没有任何对不起女友的事情。”
李宁咏道:“你还没有回答我,到底最喜欢谁?”
王桥道:“这个重要吗?”
李宁咏道:“对我很重要。”
对于女人这种不理智的情绪,王桥有点无语。他仔细将吕琪、晏琳和李宁咏在脑海中过了一趟,道:“可不可以不说。”
李宁咏道:“不,我想知道。”
王桥道:“当初我在旧乡教过小学,那是我非常艰难的一段日子,幸亏有吕琪陪伴,我到现在都难以忘记。我一直想与她见个面,问一问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黯然道:“我和她也没有未来。吕琪后来考了研,在国外。”
李宁咏虽然知道自己多半不是王桥最喜欢的那一个,可是听到真实答案,仍然很伤心。幸好晏琳也不是王桥最喜欢的,这让她稍稍好受一些。
这一次谈话是王桥完全敞开心扉的唯一一次,这也是他第一次在其他女人面前谈起与吕琪的感情。谈完这一段往事,王桥道:“时间很晚了,你还是去休息一会,我把皮蛋瘦肉粥煮好,明天早上就可以喝了。”
李宁咏苦笑道:“这是最后一粥吧。我还有一个小小请求,能最后告别拥抱一下吗?”
王桥答应了这个请求,当他将李宁咏抱在怀里时,肩膀突然产生一阵剧痛。他忍着没有动,任由李宁咏咬自己的肩膀。
咬完之后,李宁咏有一幅邱家人的高傲,道:“你现在享受的是张无忌的待遇,希望我的牙齿印会一直留下来。我借用你的床休息一下,早餐时叫我起来。”
李宁咏独自回寝室,躺在王桥床上,拉了薄被盖在头上。她想着再也无法与王桥在一起,悲从心来,无声地哭起来,眼睛把枕头打湿了一大片。
王桥肩头有一片血迹,不停地往下流。他到卫生间看了伤口,肩头上有一圈牙齿印子,血肉模糊,鲜血顺着皮肤往下流。他看着镜中面色苍白的自己,道:“我是不是太心狠了,一点不念旧情?”
他随即又想道:“当断不断,自食其乱,我不能软弱犹豫,否则害人害己。”
(第四百零六章)
煮好了皮蛋瘦肉粥,时间很晚。
王桥走到寝室门口,朝里看了一眼。屋面关了灯,看不清楚李宁咏的状况。他便转身回到客厅,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就着腐乳喝了一碗。
香粥带出些汗水,让身体舒服一些。可是,王桥心里并不好受,心情颇为复杂。毕竟与李宁咏在一起生活了一年时间,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如此强硬地对待她,伤了她的心,也让自己心情烦乱。
烦乱归烦乱,王桥还是认为自己的处置方式没有错,既然下定了决心,就要快刀斩乱麻。这种方式表面上看起来心硬心狠,却是后遗症最少的方式。如果继续唧唧歪歪,粘粘乎乎,表面上多情,其实是无情。
喝了瘦肉粥,他就在沙发上合衣躺下,迷迷糊糊中,窗外的天空渐渐亮了。
王桥到外面买了两笼李宁咏喜欢吃的蒸饺,又将皮蛋瘦肉粥加热,把腐乳打开。他原本想要买一枝新牙刷,又怕引起误会,便没有买。
等到忙完了早餐,想要进去招呼李宁咏之时,李宁咏已经从里屋走了出来。
李宁咏双眼红红的,眼里有血丝,神情落寞。她朝王桥点了点头,就向卫生间走去。从卫生间出来,她的精气神看起来恢复了一些,道:“我没有胃口,不想吃早餐。”
王桥道:“粥是加热了的,可是喝一点。”
李宁咏摇了摇头,道:“我走了。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我要静州住几天。”
王桥道:“你给江老坎说一声就行。”
李宁咏道:“好吧。那我走了。”
王桥站在门口看着李宁咏出了门,直到背影消失以后,才将房门轻轻关上。然后来到阳台前,看着大门口。李宁咏平日里总是精神抖擞的,今天是罕见地没精打采,低着头,慢慢走出了电力局家属院。
“唉。”王桥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从阳台回到客厅,王桥用手抓了一个蒸饺,丢进嘴里,也觉得没有什么滋味。他知道自己情绪还是受到了李宁咏的影响,而这个状态到单位是不妥当的。于是换了球衣球鞋,到电力局家属院球场去打球。
跳了一身大汗水之后,昨日残酒就完全被逼了出去,精神上的刺激似乎也烟消云散。
老赵准时来到家属院,正站在门洞上抽烟,见到汗水淋漓的王桥走了过来。
王桥道:“老赵,你稍等几分钟,我去冲个澡。”
“要得,我就在下面。”老赵就在门口等着,表面上和平时一样,其实一直在观察李宁咏是否会从门洞里出来。
直到王桥从楼里出来,老赵也没有见到李宁咏出现。
在车上,王桥神情如常,自顾自地想着心事,没有谈及昨天晚上的酒战,仿佛昨天酒战根本没有发生过。王桥不谈昨天的事,老赵也就知趣地闭上了嘴巴。
小车刚来到办公楼,王桥敏感地发现有好几个残疾人出现在院子里,显得有些异常。他走到办公室,见黎陵秋办公室开着门,就轻敲了门,道:“黎书记,你来一下。”
日期:2016-06-09 08: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