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狄仁杰应召而来的片刻,张文瓘展开圣旨,细细品读起来。凭借多年的为官经验,张文瓘心里很清楚,用词上的微小差异,往往蕴含深意。
就这桩案子而言,圣上龙颜震怒,从圣旨上的言辞便可看得出来。所谓“从快、从严”,却大有可推敲之处。“从快”好说,圣上也发话了,五日内结案。人证(军士)、物证(现场痕迹)俱在,权善才、范怀义也没有畏罪潜逃,五日结案并非难事。可问题在于,“从严”作何理解?
张文瓘还在思虑之中,狄仁杰便行色匆匆地前来拜见。见狄仁杰满脸狐疑,张文瓘便将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做了一番介绍,随后将圣旨递给狄怀英,叹道:“龙颜震怒,责令大理寺从速严办此案,恐怕只有你狄怀英能担此责了。”
“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狄仁杰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木已成舟,你还是想想如何查办吧。”张文瓘直奔主题。
“权善才、范怀义身为守备将军,岂能不知擅砍皇陵柏木,乃是重罪?故而下官以为,此案当是误斫。”
“误斫?”张文瓘有些疑惑。
“下官的意思是,权、范二人绝非有意为之。”狄仁杰补充道。
“这还用你说?”张文瓘打断他的话,说道,“有意也好,无意也罢,总之砍了就是砍了,这人证、物证俱在,想必权、范二人无从抵赖。”
“不然,”狄仁杰与张文瓘的想法不尽相同,“有意为之,则是欺君之罪,当以严处。无意为之,则应有所宽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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