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阵哄笑。我在笑声中下了车,刚站稳,抬起一脚,踢在赵德全的屁股上,笑骂道:“狗日的,滚一边去。”
赵德全被我一脚踢得趔趄了一下,他显然是故意在装。我清楚自己这一脚用了多少的力道,无非是装腔作势,换来的却是他的虚张声势。
“新衣服咧。”他心痛地去摸屁股。
“赵德全,你狗日的穿新衣服,也不请客?”我微笑着说。赵德全这人有被虐的心态,你跟他好好说话,他一定油腔滑调。你不把他当人看,他反而会像一条哈巴狗一样,摇尾乞怜,神态可掬。
“都做县太爷了,还骂人。”他不满地朝我翻白眼,凑过来说:“县长大人,半夜过来,不放心啊?”
我招手叫月白过来,众人让开一条路。月白款款过来,眉眼含笑,伸过手来要与我握。
我迟疑一下,还是伸出手。但觉月白的手一片冰凉,心里一动,一丝歉疚就涌了上来。
苏西镇名义上我是书记,其实一切工作都压在她瘦弱的肩上。月白一个农家妇人,蜕变成今天的干练,与我给她的这个平台,有着莫大的干系。
在苏西镇,月白所作所为,自然都代表着我。这是我在镇丨党丨委会上公开宣布的。我曾经说过,苏西镇的全盘工作,由柳月白同志负责。
“辛苦了。”我说,握着她的手,舍不得松开。
月白的手滑腻,如胰脂一般。这双手,曾经握过锄,挖过泥,本该如蒜头一般的粗短。但她的手,不论经历什么样的操劳,依旧如纤葱一般的嫩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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