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任何话,直接走向李亨利。我以为她要问李亨利什么话,她一开口却问的是:“李老板,你怎么了?”
李亨利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顾着埋头恸哭,阿勒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背,那上面疤痕虬结,想必很结实。看着她愁眉紧锁,那略带忧郁的温柔表情,让我心里没来由一阵失落。
阿勒忽然站起身,走到墓墙边放置包裹的地方,拿起李亨利刚才脱下的咖啡色弹力衬衣,又走回来替他披上,像母亲一样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她这么体贴地安抚着他,我真不想看这一幕,但眼睛却鬼使神差般地,根本就挪不开。
李亨利抬头看了她一眼,将衬衣扯到胸前擦了擦眼睛,然后站起来自己穿上,一边扣着扣子,一边冷峻地对我们说:“天生不弃,我何悲哉?万事万物都有其存在的立场,活物自然就有活着的立场,连死物都有活性,何况是人。咱们继续走吧,只要尽力了,区区的鬼佛子,我又怕个鸟!”
我愣了一下:问道:“走?不是有鬼佛子拦路吗。阿勒,真能走吗?”
阿勒摇了摇头,说:“为先,你别听他的,只能硬闯嘞。”我心想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了,你这说话的口吻,简直就像是和姓李的共枕头睡觉的人一样,那么地肆无忌惮,自自然然。不过人家也不是我什么人,真不知道我吃这个飞醋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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