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抚仙释然一笑,一拉花姑,來娣和蛮牛一起跟了过去,几人走到李雪莹面前,月影抚仙笑道:“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不久前结识的妹妹,芳名李雪莹,”
“妹……啊妹妹,”蛮牛瞪大了眼睛,一双眼珠子差点掉出來,惊恐道,“门主,你……你还有个妹妹,我蛮牛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月影抚仙闻言莞尔一笑,花姑听到蛮牛的话脸色却是微微一变,但这丝复杂的表情仅是稍纵即逝,是以此时并沒有人注意到,
“原來是李姑娘,”花姑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端详着李雪莹,问道“李姑娘是哪里人,”
李雪莹微微一笑,笑容里虽沒有月影抚仙那种高傲之气,但看上去却与月影抚仙极为神似:“我从小在北京城长大,”
“哦,”花姑“哦”了一声,似乎对李雪莹的身世极为感兴趣,继续问道,“不知道令尊高姓大名,”
见花姑问起自己父亲的名讳,李雪莹闪过一丝警惕的目光,她脸色微微一变,笑道:“我从小无父无母,是被人收养长大的,”
李雪莹的回答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巧妙地将其养父李兰如的身份隐了过去,她的身世月影抚仙自然知道,但她却对与月影抚仙这般亲近的这个慈祥的妇人并不信任,毕竟在这个宣扬自由民主的时代,李兰如等妄图恢复满清帝制的人并不为世人所接受,反而被视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花姑精明老练,自然看到了李雪莹神色有异,察觉到了她的警惕之心,于是也不再继续追问,话題一转笑道:“真沒想到这世界上还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如果不是今天亲眼所见,打死我我都不会相信,看來你们两个还真是有缘呢,”
“你说的不错,我和月影不仅长得相像,就连许多爱好都出奇的相同,我们早就成了一对好姐妹了,”李雪莹笑着,挽起了月影抚仙的手臂,后者也是满面笑容,两人的感情看上去的确堪比金兰,
“我的亲娘,幸亏一开始看见的是门主你,要不我还真把这位姑娘当成了门主呢,那可就闹了笑话了,”蛮牛揉了揉眼睛,大大咧咧的笑道,
几人纷纷笑出声來,就在此时,吴志远与吴成喜夫妇走出正间门,盛晚香和月影抚仙连忙上前问道:“志远哥,那姑娘沒事吧,”
吴志远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菊儿的身体极为虚弱,居然已经到了晕倒的地步,看來需得好好调养才行,正想着,一抬头看到孙大麻子和于一粟两人还站在院门口,俨然未出阁的大家闺秀一般羞涩,尤其是于一粟,见吴成喜夫妇走出门來,早就把头低了下來,
于一粟这般表现着实令吴志远意外,他印象中的于一粟脸皮厚,招摇撞骗无所不能,沒想到此时见到吴志远的父母居然会低着头不敢说话,也不知他是真的内心有愧还是故作矫情,
就在这时,吴成喜夫妇也看到了站在院门口的于一粟,吴成喜快步朝于一粟走了过去,吴志远见状心叫不妙,当初于一粟骗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难不成爹要暴打他一顿,
接下來的一幕却完全出乎吴志远的意料,只见吴成喜走到于一粟面前,一拍他的肩头,笑道:“道长,好久不见了,”
于一粟连忙抬起头來,不好意思的笑道:“大哥,你还记得我,”
“说起來,你是我们家志远的师叔,我怎么会不记得你呢,”吴成喜对往事只字未提,话锋一转,小声问道,“我们家志远最近表现怎么样,他师父张道长现在还好吧,我们好久……”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门外,似乎在窃窃私语,不时看到于一粟挺起胸脯,拍着胸膛,好像在做着什么保证,满脸都是得意的神色,
吴志远无奈的摇了摇头,招呼孙大麻子进屋,
吴志远的母亲吴氏连忙和月影抚仙几人忙活饭菜,家里一下又多了七张嘴吃饭,吴氏将米缸里的米全部倒了出來,闷了整整一大锅米饭,又蒸了一锅馒头,
家里的贫寒境况吴志远看在眼里,但却并未说话,因为他看到母亲和月影抚仙、盛晚香等人在一起做饭时那幸福的样子,似乎对物欲追求并不在意,金钱本就是身外之物,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但世人却为了金钱的追求,而放弃了幸福,待到年华老去,才突然意识到失去的东西有多么的重要,家财万贯只能带进棺材,失去的幸福却永远也无法挽回,
吴志远走出屋子朝院门口走去,他要先去一趟五叔家,让五叔來看一下菊儿的病情,
刚走出院门口,身后传來柔声呼唤:“志远,”
吴志远回头一看,只见盛晚香急匆匆的跟了出來,双手还沾着淘米水,
“晚香,”吴志远一愕,连忙迎了上去,
盛晚香卓立在吴志远的面前,脸上突然涌上两片绯红,自从她与吴志远在青岛盛家分开之后,一直沒有如此真切的面对对方,即使当初吴志远为她身赴阴间寻魂之后,盛晚香的身体也一直虚弱不堪,意识也并不十分清醒,并未有现在这种真真切切的感觉,
吴志远看到,此时的盛晚香已经完全沒有了之前盛家大小姐的风范,她身穿一件农家粗布衣裳,衣料虽旧但洗得十分干净,头发向后束起,仅有额头几缕发丝前垂,双脸不施脂粉却仍显俏丽,高雅的气质丝毫不减,
见盛晚香双手湿漉漉的,吴志远握住她的手,在自己的衣襟上蹭了蹭,将手上的淘米水擦干,这才发现她的双手已经不似原來那般圆润,竟变得有些粗糙起來,显然是这些日子帮助父母操持家务所致,想起盛晚香本是贵门大小姐,昔日何曾做过这些累活,如今却做着之前盛家仆人们做的累活,穿着农村女子穿的粗布衣裳,住的也已不是之前那种别墅楼房,却依然乐得其所,
想到这里,吴志远的心头顿时一酸,握住了盛晚香的纤纤玉手,柔声道:“难为你了,”
盛晚香虽满脸羞涩,但依然抬头直视吴志远,目光中深情似水,她心满意足道:“我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倒是月影姐姐她们比较辛苦,家里的大小活计基本上都是她们帮伯母做的,”
吴志远明白盛晚香话中的意思,但相比之下,盛晚香的身体虚弱,只是普通女子,并沒有任何元气修为,加上她从小娇生惯养,如今能挽起衣袖承担起家务,并照顾自己的父母,这对她而言已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吴志远握着盛晚香柔软无骨又略显粗糙的玉手,一时间竟不知该出言感激还是安慰,只是怔怔的看着对方,闭口不语,
盛晚香本是个敢于表露真情的女子,处事大度又干脆,性格顽强毫不扭捏,饶是如此,被吴志远灼热的眼神紧盯着,也感到双脸火辣辣的热,她微微垂首,轻声道:“我想告诉你,刚才雪儿姑娘來找你,看到你在为那位晕倒的姑娘忙碌,好像有些生气,沒说什么就离开了,你有时间的话还是去看看她吧,”
吴志远听了盛晚香的这番话,尤其是她话中的最后一句,顿时感到一头雾水,盛晚香怎么会让自己去看望雪儿,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这雪儿在盛晚香的心目中就如此重要,
“我正要去她家,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吴志远隐隐觉得这其中必有隐情,于是连忙追问,
“沒什么,”盛晚香轻轻摇头,“只是我看雪儿姑娘好像对你一往情深,我觉得……”
日期:2015-08-09 08: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