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早晨听公司的人说的,刚才给以敬打了电话,才证实。”肖彬的话彻底摧毁了我心里最后的一丝期望,我本来以为,该是讹传的,该是意外的,为什么不是?为什么?
我全身剧烈的颤抖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肖彬:“你在骗我的吧,是不是?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玩。”
肖彬走到我身边,用力的揽过我,把我扶到了他的办公椅上,打开他刚浏览过的网页,上面清楚明白的写着,“丝之恒董事赵以敬已于昨日订婚,女方疑是丝绸世家后人,曾在某晚宴以神秘嘉宾身份出席。”网站上写着,赵以敬为丝之恒最有可能接班董事长的候选,女方姚清莲,家藏有失传多年的“成悦”锦,有望申请地理标志产品,后面大谈成悦锦对丝之恒发展的重要作用。
肖彬用力的按着我的肩,我才没有那么抖:“这是传奇故事吗?”我使劲盯着屏幕,希望我看到的是假的,姚清莲,这个我相处了二十多年的女人,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她是丝绸世家的后人?这是噱头还是什么?但是,它就那么真真切切写在我面前的电脑上。
“本来只是一家人吃个饭走个形式,不知道谁叫的记者,才弄的这么大。”肖彬重重叹了口气,“这是什么事。”
我看着网页上的照片,姚清莲一身锦绣旗袍笑靥如花,赵以敬深色西装面无表情,心跳的越来越快,脑子里像飞转一样,终于没撑住,一头晕了过去。
当我终于被肖彬连拍带晃弄醒来后,我深深的喘了口气,心跳的好快,几乎要蹦了出来。肖彬半扶着我有些无奈:“清扬,别这样,身体要紧。”
我看着肖彬有点发懵:“他真的订婚了?和姚清莲?”
肖彬没有说话,只是把我扶到了沙发上:“你先歇会儿。待会我送你回家。”
我斜靠在沙发上,心疼的厉害,这就是现实吗?他要我等他,信他,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我失神的望着肖彬:“他们会结婚吗?”
肖彬叹了口气,坐在了椅子上:“也许会吧,还有篇报道说春节后将正式完婚。”
我无力的倒了下去,天旋地转,肖彬倒了杯水递给我:“我不知道怎么说,他有他的目的,也许——唉,这事真是。”肖彬欲言又止,他也不知道怎么圆这件事了吧。
我没有接水,没有心思,没有力气,我每一口呼吸都扯的心生疼,肖彬也没有吭声,与我默默相对静静的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心跳才稍微好些,没那么疼痛,悠悠缓过了气,我直直盯着肖彬道:“帮我定一张去南京的机票,现在。”
“还有必要吗?”肖彬犹豫了下问着。
“有。”我用力说着,我不甘心,我要见他,看看他如何在大婚后还能和我彻夜的聊天,如何能向我解释他有多么迫不得已情难自禁?
“唉。”今天早晨是我听到肖彬叹气最多的一天,他看了看我,微微摇头道:“我下午有个会,让凡苓陪你去吧。你这个样子自己怎么去?”
我颓然点了点头,肖彬很快定了两张下午两点去南京的机票,顺便将晚上的返程票也定了。又到门外给凡苓打了电话,也许是怕提起赵以敬订婚的事再刺激到我。我靠在沙发上闭着眼,脑子里一片空白。
没多久,凡苓开车过来把我接了下去,肖彬把我们送到机场,买了俩份快餐递给我和凡苓:“先吃点儿。”
我抬手推开了,我没有胃口,也没有心情,我只有一颗迫切想见到赵以敬的心。
飞机在层云里穿行,凡苓坐在我身边紧紧握着我的手,我的手很凉,她隔一会便帮我搓搓,却怎么也暖和不起来,心都是凉的,手怎么会热呢?
“清扬,想哭你就哭出来,这么憋着会憋坏的。”凡苓拉着我的手有些焦急。
“我没事。”我幽幽吐了口气,我哭不出来,我甚至仍然是不真实的感觉,似乎赵以敬订婚的消息只是场梦,我用力咬着自己的嘴唇,直到满口是血,还是不感觉疼,难道不是梦吗?
“清扬,他也许有自己的苦衷,只是订婚,也不是结婚,其实就算结了婚,也没什么紧要----”凡苓急着劝我,说的语无伦次。
我打断了凡苓的话:“我会亲自向他问清楚。”别人的话,我一句都听不进去,我只要赵以敬给我一个回答,他是不是订婚了,是不是要结婚?
飞机窗外是朵朵白云,像海一样,我摸着手上的戒指,这终究是哄我的一个玩具吗?可是他拥着我说给我未来的时候,他跨越大江南北去看生病的我的时候,他开车一千公里回来向我解释的时候,他向我许诺不会辜负我的时候,那些深情和承诺,都是假的?还是都比不上董事长那个位子那么诱惑?
我不想去想了,越想越痛,望着窗外,万里层云,千山暮雪,而我的只影,向谁去?
飞机落地,凡苓转头看着我吓了一跳:“清扬,你怎么满嘴的血泡?”说着把镜子递给了我。
我照了一下,是有点吓人,一宿没睡加上今天的打击,我的脸白的像一张纸,还挂着两个黑眼圈,就在坐飞机的两个多小时,不知不觉嘴上突然串起了满满的血泡,一碰撕心裂肺的疼。我把镜子还给凡苓,挤出个苍凉的笑:“不要紧。”
我摸出手机给赵以敬打了一个电话,竭力平静问着:“你在哪儿?”
“公司,有事吗?”他的声音依旧波澜不惊,沉稳有力。
“我去找你。”说着我挂了电话。和凡苓直接打车去了总部。路上我的手机响了好多次,我没有接。
总部我以前去过的,从机场过去也不过一个小时。到了公司楼下,被保安拦了下来,我给赵以敬打了个电话:“我在公司门口,你让我上去。我有事要问你。”
他顿了一会儿,说着:“方便等我一小时吗?我出去找你?”
“我只占用你5分钟,问你一句话。”我的声音控制不住开始抖,我等不了一小时,我怕自己会崩溃。
他也许已经明白了我要问什么,叹了口气说着:“那你进来吧。”
过了一会儿,门卫室电话响了,保安接起来把我放了进去。进了总部大楼,前台应该也接到了电话,对着我迎了上来:“是宋小姐吧,赵董的办公室在603。”说着带着我上楼。
到了六层,又一个小姑娘走了过来,前台对她说着:“这就是宋小姐。”
那个小姑娘可能是综合办公室或者秘书一类,引着我向办公室走去:“赵董吩咐,您先去他办公室等一会儿,他在开会,马上就过来。”
我和凡苓进了赵以敬在南京的办公室,那是我第一次进去,比北京的更加豪华,我和凡苓坐在沙发上,我的身体疲累的每块肌肉都酸痛,心却扑腾跳的剧烈。也不过等了十几分钟,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门开了,我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赵以敬蹙紧了眉头大步走了进来,看到我步子怔住了,方才一脸的戾气瞬间凝固在了脸上,只是细细打量着我,眸中是五味杂陈的疼痛:“你来了。”
转而看到凡苓,凡苓简单的介绍着:“清扬的朋友,孟凡苓。”赵以敬微微点头。凡苓说着:“你们聊,我到外面坐一会儿。”说着走出了赵以敬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