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紧挨着小礼堂的那个老旧的小二楼被翻了出来,我们高三的住校男生要集体搬去那个寝室了。
两天的时间,那个小二楼就被高一的新生收拾出来,窗户被擦得焕然一新,整个小二楼也重新粉刷上了一层黄色的墙粉,看起来好像是新的一样。
整个小二楼,总共是二十四个寝室,上下各十二个,左边长出一小段,那里是洗漱间。
我们寝室被分在一楼的最右边,也就是靠近小礼堂的那间。
说实话,我愿意来这个小二楼,因为这里的阴气实在是太重。
九月份,刚刚入秋,天气依然炎热的很,但是不论外面多热,只要一进入小二楼,你就能感觉到一种来自骨子的里的阴凉。
“涛哥,我害怕,我总觉得这楼里好像有人在偷偷看着我!”
这是王海娇搬入寝室后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沉默了,在我的左眼中,王海娇眉心印堂处黑的发亮,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以他现在的状态,撞鬼的可能性太大了。
李鑫他们几个也都眼巴巴的看着我,他们也很怕,这个小二楼实在是太阴冷了,特别是走廊里那几个灯泡,昏暗的让人难受。
还有洗漱间内的灯,竟然是拉绳的,晚上去上厕所,那根垂下来的灯绳就好似是上吊的绳子,让人发慌。
我知道现在有这个感觉的绝不是我们一个寝室的,而是住在这个二楼中所有人的共鸣。
“别怕,已经没事了!”
我也只能这样安慰王海娇,寝室其他几个兄弟也都暗暗叹了一口气,这个小二楼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好了。
第一晚,大晚自习下课后,我特意绕着整个小二楼转了一圈,两个洗漱间还有两个走廊,没有发现明显的阴气郁结的痕迹。
但是站在小二楼外,那抹笼罩在整个小二口上空的阴郁的气息却是清晰可见。
“难道这里也隐藏着什么?”
我喃喃着,心头那抹不安的预感越来越重了。
晚上十点半,寝室的几个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一起走向洗漱间,洗漱的洗漱,撒尿的撒尿,谁也不想单独行动。
其他的寝室也大体相同,没有人愿意单独行动。
第一晚,一切很平静,没有发生任何异常的情况。
只是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发现王海娇印堂越发黑亮了,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的那三把火好似随时可能熄灭。
吃完早饭,我和王海娇自食堂一起向着教室走去,我开口了,“你到底在怕什么?”
王海娇沉默了片刻后,才道:“笔仙啊,难道那个还不值得我怕吗?”
“已经过去了,笔仙已经解决了,我已经送走了!”
我沉声道,就是为了告诉他不要担心这个。
“送走了吗?”
王海娇喃喃了一句,随即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我最近每天都梦到她,她披散着头发,想要我的命!”
“不可能!”
我直接否定道,笔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会不知道吗,王双已经报仇完毕,她已经去投胎了啊,怎么可能还来祸害王海娇。
王海娇摇了摇头,有些恍惚的道:“我就知道你不相信我,我就知道你不相信我!”
我的心一沉,王海娇的状态越来越不好,这样下去不行。
“晚上你在教室内等我一会,咱俩晚点回寝室!”
我决定帮一帮王海娇,他这样下去迟早出事。
王海娇愣愣的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回到教室,我发现相比于王海娇,周鹏的气色却是好的很多,似乎已经完全从笔仙事件中走了出来。
晚上,上完第四节大晚自习,我和王海娇特意出去的晚一点。
不过是一天的时间,我发现王海娇印堂更暗了,而且身上的那三把火几乎要熄灭了。
两侧的肩膀上,只有两朵小小的火花在燃着,头顶的那把火还可以,但是也可以预见,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信我吗?”
我看着王海娇的眼睛,沉声问道。
“信!”
王海娇没有犹豫,直接点了点头。
“信我便好!”
我点了大头,自书包中取出一根针,直接刺破了我的中指,挤出了两滴殷红的鲜血。
“抬头,一会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要动,知道吗?”
我对着王海娇沉声道,王海娇很听话,没有任何的反对。
我伸出手指,脑子里不断回想着祁姥姥教授的那道平安符的画法,中指在王海娇的眉心缓缓的滑动着,点点的鲜血形成的图形正在缓缓的成型。
王海娇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任由我施为。
这是我第一次画符,说实话,这么多年来因为一直有着祁姥姥和保家仙小狐狸在,我虽然说是祁姥姥的徒弟,但是基本上没有学过什么招式。
每次去祁姥姥那,都是如同听故事一般的听祁姥姥给我讲的一切,从来没有主动学过什么,因为我总是下意识的认为,只要有祁姥姥在,那些桃木剑,符啊,大钱啊,一切都不会缺,出了什么事情祁姥姥也总会帮我解决的。
只是这次笔仙事件后,我突然发现祁姥姥已经老了很多很多,特别是这次祁姥姥为了我而下神,下神后那种虚弱感让我意识到祁姥姥真的老了,有些事情真的需要我自己面对了。
而这道安神符就是这半个月来我努力的结果,以血为引,以神引气,全程不能出一丝差错,只要比划错了一丝,或者精神不集中出了一丝差错,那这张符也就废了。
而随着最后一道比划的完成,我终于松了一口气,符成了。
就在安神符成功的一瞬间,那点血迹缓缓的渗入了王海娇的额头,满是黑气的印堂瞬间消散了不少,并且随着时间的延续会继续消散,直到恢复正常。
“涛哥,我好像感觉心安了不少,那种胆战心惊的感觉似乎少了不少!”
王海娇眼睛亮了一下,有些惊喜的道。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感觉精神一阵疲惫,画符最困难的就是要完全以精神力观想那道符的每一个比划,这个是最耗心神的。
以我现在的能力,一天最多能画三张安神符。
“走吧,这两天小心点,晚上起夜什么的最好不要一个人,恢复两天应该就没有事了!”
我有些虚弱的道,同时向外走去。
王海娇点了点头,脸上的那抹惊色已经少了很多。
回到寝室,同寝的哥们一如昨天那样,还是我们几个一同洗漱,撒尿,然后上床睡觉。
“啊!”
“鬼!鬼!”
“不要害我,不要害我!”
半夜,寂静的走廊突然响起了一道凄惨的叫声。
我一下子就坐了起来,静静的听着走廊内传来的动静。
“涛哥!”
王海娇也坐了起来,有些惊恐的叫了一声。
其他几人也坐了起来,全部静静倾听着,我知道,这不是幻听,洗漱间里有人被困住了。
“是周鹏,去看看怎么回事!”
我大叫了一声,那是周鹏的声音,说什么也不能置之不理。
我掀开被子直接下床,招呼了一声就向外走去,王海娇没有犹豫,紧跟在我的身后,李鑫犹豫了一下,但是很快就下床了。
日期:2015-02-11 17: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