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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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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蛋爹撸起袖子就要揍他,金伯却拦了下来,刚才在我家院里的时候,三五个人都拿不下他,现在光凭我们这几个老弱病残妇,显然是不够看。

听金伯说凯娃爹年轻的时候一直在北京混生活,三十多年前回过一次家,当时凯娃六岁,他住了半个月又离开,至此再没人见过,还是几年前有人捎回来五千块钱,说是在北京遇见凯娃爹当年的同事,得知他早就死去的消息,那五千块就是赔给家属的抚恤金。

凯娃家哭闹了一阵也就算了,早就习惯家里没男人的日子,也没啥可伤心的,而如今凯娃爹又出现在杏桥村,还上了二蛋的身,这里面就有很多事需要说道了。

打不过就讲道理,这是放诸四海而皆准的,在我家时金伯耀武扬威的指使人揍凯娃爹,现在形势不如人,立刻摆了一副笑脸,先是肥肥的鞠个躬,然后和声说道:“李老哥,你有什么心愿未了?为什么占着娃娃的身子不放,要是心里有啥牵挂的就和老弟直说,何必伤了和气?”

凯娃爹好笑道:“咱俩啥时候和气过?刚才让人把我往死里打的不是你?”

金伯立刻笑道:“那不是和您老开个玩笑?”

“狗东西,一会我也和你开个玩笑,看你......”凯娃爹话没说完,金伯端起小米粥向他泼去,早已放凉了的米汤落在凯娃爹脸上,居然烫起一个个流着脓水的血泡,凯娃爹捂着脸惨叫后退,金伯正要叫我们跑,忽然树林里冲来一抹红色,手里的白绫缠在凯娃爹脖子上,轻飘飘的将他吊了起来。

此时的桃花女满脸悲愤,好像凯娃爹就是她的仇人,眼中射出骇人的凶光,逼得我们不敢靠近。

“狗娃,这就是去你家的女鬼?”

我也小声回答:“是啊。”

“赶紧劝劝她,再过会二蛋就没了。”

桃花女下跪求我,金伯以为她怕我,却不知我也是赶鸭子上架,不过二蛋毕竟是同村的人,说几句话总应该,而且桃花女总不能因为我劝几句就把我也弄死吧?

“那个...红衣姐姐,你先把他放下来,等我们把凯娃爹搞出来你再动手行么?”我谨慎的说:“毕竟这也是个活人,你乱杀无辜的话,投胎的时候也麻烦。”

本来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桃花女真的停手,用白绫将凯娃爹捆成大粽子,然后就呆立在身边,双目无神的望着那一片坟地。

金伯来劲了,抱着真武像就往凯娃爹脸上按:“‍‎‌小‍‍‎逼‌‎‍崽子,你要跟老子开玩笑是么?来啊,让老子笑一个。”这老头,根本看不出来刚才软语相求的是他,连变得也忒快了。

凯娃爹惨叫,我见桃花女还在发愣,她的嗓子有问题也说不出话,便拦下金伯问道:“老鬼,你到底是如何害了这位青春靓丽,美艳动人的姐姐?”

桃花女笑了,对我点点头,又盯着坟地猛看。

“小杂种,有本事放开老子。”凯娃爹还在叫嚣。

金伯捞出一把小米粥贴在他脸上:“让你凶,你再给凶一个。”

恶人自有恶人磨,尤其是金伯这种落井下石的恶人,没过一会凯娃爹就变得软趴趴,有气无力的说:“你们杀了我吧,求求你们了。”

我嘲笑道:“早就死了,还能咋杀你,赶紧说,为什么负了我这漂亮姐姐的心。”

凯娃爹冤枉道:“我啥时候负她了,我跟她连话也没有说过。”

“胡说,拿她为什么对你动手?”

凯娃爹不言语,桃花女阴测测的扭头,在金伯手腕上拍了一下,整整一痛小米粥都洒在凯娃爹脸上,他就好像泡进『硫』酸池子里的人一样,全身皮开肉绽,发出一股奇异的霉味。

我看的头皮发麻,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桃花女杀了他算求,就算把凯娃爹赶出来,这样的二蛋还能活么?

凯娃爹真的怕了,叫的喉咙都沙哑,他翻身打滚求饶,却是等小米粥的力量弱了才有气无力的趴在地上。

这小米粥是供奉真武像香炉里的东西,与无数香灰参杂,更被爷爷虔诚祭拜了好多年,还是加了鸡冠血,童子尿的宝贝,别说一个凯娃爹,我估计左红莲都受不了。

被折腾惨了,凯娃爹终于有气无力的讲述桃花女的事迹,原来他还真是无辜的。

桃花女名叫秦香兰,从北京骑着我家的牛哥,一路赶来找老公。

他老公就埋在山顶其中一座坟,是被爷爷烧死的。

事情要从三十年前说起。

那一年秦香兰十八岁,离开家乡去北京打工,当时上全国在闹某个革命,正巧有个老人被批斗了一顿,奄奄一息之际被放回家,秦香兰就在他家当保姆。

这家姓赵,人丁兴旺,住在北京郊区的一座四合院里,秦香兰在赵家工作的第三天,老人的孙子回来了,名叫赵博。

赵博比秦香莲大了八岁却还没结婚,又是大学生长的也耐看,秦香莲正处在春心萌动的年纪,自然就对赵博多留了心,偏偏赵博也是个多情人,家里的小保姆年轻朴实,对他说话时脸红扑扑的像个熟苹果,赵博没事时就爱撩逗她几句。

一来二去两人相处熟了,赵博骑上自行车带她到处游玩。

那年月没有歌厅游乐场,青年‍‍‌‌男‎‍‌‌女‌‍‎除了逛公园就是爬山,到了环境优美又僻静的地方,休息一下歇个脚,说话吧,没啥共同语言,四目相对一言不发又觉得尴尬,只能聊几句肢体语言,比如说摸摸小手,亲个小嘴。

就在北京燕山的野地里,赵博和秦香兰来一场幕天席地的妖精大战,那一战,赵博气喘吁吁,秦香兰香汗涟涟,两人的关系到了彼此交融的地步。

自那以后,两人没事就幽会,赵博不说娶她,秦香兰傻兮兮的也没往这方面想,到了过年的时候,秦香兰回河北老家探望外婆。

说好初七回北京,一向朴实的秦香兰耍了小性子,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保姆的身份,就自作主张多留了几天,过了正月十五才回返,等她到了四合院时,看见紧闭的大门和一把铁锁,小院早已人去屋空,她翻墙进去看,却一个人也找不到,院里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只是衣柜里还有旧衣服,却也是不合时令的。

秦香兰慌了,向邻居打听赵家人的去处,可邻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赵家临走时托付邻居照顾田地和耕牛。

邻居平时对这个单纯的小女孩印象不错,便出了个主意,反正她与赵博关系密切,不如先住在赵家,种种地养活自己,若是赵家人回来固然万事大吉,要是一辈子回不来,她也有个住处。

秦香兰无奈之下只好赞同,每天种地之余就带着牛哥在山上张望。

那是一个动乱的年代,赵家那位老人又是被批斗过的,过了年开春后的小红卫兵找不见批斗对象,只好翻旧账又来找老人,但屋子里只有秦香兰,便给她戴了顶敌特的帽子,拉出去批斗了几天。

日期:2015-01-09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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