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摇摇头:“那倒没有,一会吃完饭就回去吧,不要让凌隽担心了。”
妈妈这话一说出来,我是真伤心了:“算了,我现在就回去吧,妈,你多保重,我走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我又不是要撵你走的意思……”
没等妈妈说完,我已经大步冲出了齐家。
出了门,我发现自己竟然无处可去了。这世上我本来就只有两个可以依靠的人,一个是妈妈,一个是凌隽,现在和凌隽闹翻了,妈妈又不喜欢我回家,我还能去哪儿?
天空响过一声惊雷,天忽然下起雨来。
开始的时候还只是大颗的雨滴,后来越下越大。我只好走进了一家洋快餐店里避雨,因为雨实在太大,下得又很突然,我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半,我在凌家的时候身上是从来不带现金的,后来将凌隽的卡还给他之后,我就成了无产阶级了,身上的零用钱也付了出租车的车费了,现在是真的没钱了。
看着周围身边人啃着炸鸡和薯条,这两种我一直嫌弃的垃圾食品现在在我眼中也成了美味,但我身无分文,只好强忍口水。
肚子饿还只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我今晚该去哪儿住下来?大晚上的在街上溜达那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万华市的治安还没有好到可以让我一个女子晚上可以在街上随便散步的程度。已经很惨了,我可不想再遇上什么事。
眼看雨快停了,我走出了快餐店,因为骤雨,街上的行人很少,这样的雨天,谁还会没事在积水的街上溜达。
站在街灯下,我真是迷茫了,我到底该去哪儿?
本来以为逃出凌家就是自由了,可是没想到在凌家虽然不自由,好歹有个栖身之所,可是出了凌家,就真是没有地方去了,这雨还没下完,又开始稀稀落落地下了起来。
之前身上的衣服本来就湿了一半,一阵风吹来,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再这样下去,我恐怕是要感冒了。
正在我无助的时候,一辆黑色奥迪在我旁边停下,车窗摇下,一个惊喜的声音叫道:“秋荻?”
很看不清车里人的样子,声音却极为熟悉,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男子下了车,他身形修长,戴着一副眼镜,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竟然是我的学长,那个去了法国留学的周宣。
我愣愣地看着他,恍若在梦中一样。
“真是你啊秋荻,我还以为看错了呢?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儿啊?”周宣说。
我理了理被雨水打湿后贴在脸上的头发,想让自己的形象好一些,如此意外地重逢周宣,我真是做梦也没有到过。
“你不是在欧洲么?回来了?”我轻声问。
“是啊,刚回来一周的时间,上车吧,上车再说。”周宣说。
我没想到会在这样情况下遇上周宣,我的初恋学长。
两年时间没见,他看起来成熟了许多,也更帅了。
“你怎么会一个人在大街上淋雨呢?”周宣一边开车一边说。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我的事貌似也不是一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而且那些剧情听起来荒诞而让人羞于说出口,我总不能对周宣说我嫁了一个男人,并且爱上了他,但是最后发现他只是将我当成别的女人的替身。
这种事对女人来说实在是一种耻辱,我也是一个要面子的人,我怎么能对周宣说我不堪的际遇。
周宣见我迟迟不说话,聪明的他应该猜到我有难言之隐,也不再追问,而是岔开话题:“秋荻,你比两年前漂亮了许多。”
我只是笑笑,其实这两年我的变化确实很大,要知道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和一个二十岁的少『妇』肯定是两个概念,虽然我非常的不情愿加入少『妇』的行列,但我已为人妻两年,我身份就是少『妇』,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人总是会变化的,学长也帅了许多。”我说。
“我还是老样子,当初我一直试图联系你,但怎么也联系不上,我当时心灰意冷,就去了法国,秋荻,你真狠,说消失就消失。”同宣说。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我能明白他说的心灰意冷是什么意思,因为我当时也有同样的感觉。当时为了救齐氏,我被迫嫁给凌隽,当时就想着和周宣的缘份尽了,所以决定和他不再纠缠,只是没想到两年后的今天又再次得逢,而且是在我极度失意落魄的情况下和他重逢。
“学长,你去留学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我岔开话题,那些往事我真的不想再提,都已经过去的事,已经流失的时光,错过的缘份,再提只会徒增伤感。
“我是作为交换生去的,也就是两年时间,我本来想继续留在法国不回来了,但我爸非要让我回来参加公考,我顶不住家里的压力,只好回来了。”周宣说。
“学长要参加公考,要走仕途?”我笑着问。
“唉,是我爸的意思,你也知道,我那样的家庭,当然会要求我往政界发展,没有办法。”周宣说。
他这一说我才想起,以前好像听说过周宣的爸好像是万华市的一个副市长,他妈妈好像是什么局长还是厅长,总之很大的官儿,那样的家庭,自然在政界有许多的关系和人脉,他们当然希望周宣也能进入那个圈子,就可以充分利用那些资源,就能少走弯路,更快地接近他们想要的成功。
“可怜天下父母心嘛,学长那么优秀,不管是混哪个行业,相信你都能做得很好,我提前祝你公考成功了。”我说。
“你就别取笑我了,我哪里就能算得上优秀了,你呢,过得怎样?”周宣说。
话题绕来绕去,最后还是绕回了我的身上。
这也是无法避免的,两个人聊天,当然就要说彼此的情况,怎么也避不开。
“我还好,和普通的家庭主妇一样,相夫教子,过得平庸而无聊。”
我这样说,无非就是想提醒他,我已经不再是那个清纯的学妹,而是一个有夫之妇。
“你……有孩子了?”他惊讶地看着我。
“呵呵,那倒没有,相夫教子,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暂时还没有孩子。”我笑着说。
周宣似乎如释重负的样子,“我就说嘛,你这么年轻,怎么能要孩子呢,你自己都还是个孩子。”
说话间车开到了市政府的大院来了,周宣向门卫出示了出入证,门卫这才开门放行,我忽然意识到周宣家应该就住在这里面,他这是带我去他家。
那怎么行!他们一家都是官,我在那样的环境,会显得格格不入的。
“学长,太晚了,我要回去了。”我赶紧说。
“你大晚上的在大街上淋雨,一看就肯定是和家里闹别扭了,你就先到我们家住一宿吧,明天再说好吗?”周宣说。
原来他早就看透我的狼狈了,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而已。
“还是不了,我只是和我丈夫拌了两句嘴而已,我要回去了。”我坚持着说。
“你就不要再骗我了,这么大的雨,你要是只是和你丈夫拌嘴,那你早就回去了,又怎么可能一个人在街上淋雨,你们分明是吵架了,而且吵得很厉害,你一脸的失落,连笑起来都是那么落寞,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你先在我家住一宿吧,我爸妈都到京城开会去了,我们家房子她挺宽的,你放心吧。”周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