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在这时,我清晰的看到一个人头缓缓的从水底升了上来。
人头升上来之后,接着是一个白花花的上身。背对着我,短发。
我看着那人影,一时愣在当地,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骡子?我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日期:2014-11-26 08:53
恩啊,一手,是我啊,我好冷啊。黑骡子背对着我,沙哑着声音说话,接着缓缓的转过了身来。
但是就在黑骡子转身的时候,一种不好的预感猛然的涌上了我心头,我一时间吓得整个人都哆嗦起来,全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
果然,当黑骡子猛然转身面向我的时候,我看到的是今生看到的最恐怖的一张脸。
那其实根本不能称作是脸,而是一张被石头砸的稀烂的流着脑浆的脑袋。
黑骡子的本来面目已经完全看不清,只能看到稀里哗啦流成一堆的红白之物,而最要命的是这红白之物之中居然还缀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我。
一手,下来玩啊,我一个人好冷啊。黑骡子说着话,弯腰如同水蛇一般游着水向我游来。
日期:2014-11-26 08:53
救命啊,救命啊,爷爷,救命啊!我吓得全身哆嗦着,死命的叫唤着,挣扎着想要挪动脚步后退,但却发现全身都已经不听使唤了,两脚完全麻木了,动都动不了。
不要过来,黑骡子,我没有害过你!我大声喊着。
下来玩啊,下来玩啊!好好玩啊,下来啊!但是黑骡子却完全不理我的话,而且他此时已经游到了水边了,整个身体匍匐在泥地上手脚并用爬动着,迅速的向我靠近着。
来吧,好好玩啊!黑骡子的手猛然的抓住我的脚脖子。
顿时我只感觉脚脖子一凉,紧跟着脚下一滑,整个人都是失去了重心,向着冰凉刺骨的河水里面滑进去了。
瞬间,河水没过我的脑袋,我感到一阵的窒息,只能是拼命地挥舞着双手,在河水里挣扎着,但是却不想,越是挣扎的厉害,身体却越是快速地向下坠着,最后已经是不知道下坠到了多深的地方,只感觉整个人都肺都要炸开了,意识也完全模糊了,整个世界都是天旋地转,完全模糊成了漆黑黑的一片。
日期:2014-11-26 08:58
救命
窒息的痛苦之中,突然心头再次飘起一抹清明,冥冥之中,似有一束天光照下,随即我的身体恢复了知觉,尔后我猛然的醒来,入眼是一片昏暗,我正躺在自己屋子里的床上,门外正有一片昏黄的灯光照进来,落在了门后的地面上。
天已经黑了,看来我已经睡了很久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
我听到爷爷和爸妈在堂屋里说话,原来爷爷也回来了,不知道和郝家人谈得怎么样了。
这个时候,母亲听到我的声音,连忙进来,问我怎么了,感觉怎么样。
我摸摸自己的额头,发现已经浸了一层冷汗。
日期:2014-11-26 08:59
做梦了,我出了一口长气,小心翼翼的挪动一下身体,下意识的扯过衣服穿上,然后怔怔地下了床,跟着母亲来到了外间。
到了外间,爷爷看了看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连忙打开他的箱子,将里面那只已经被有些碎裂的小黑盒子递给了我道:把那阳铃戴上,应该没事的。
我点点头,当真是如获至宝,连忙用红线把阴铃系好,戴在了脖颈上,然后我把阴铃连同盒子都收进了怀里。
做完这些,爷爷这才看着我道:这个事情,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接下来你就别跟着了,万一出了事情,就不好了。
是啊,一手还太小,火候不够,您老人家的确得让他缓缓才行,母亲说话间,让我去洗脸,然后给我盛了饭。
听到母亲的话,爷爷点点头,随即起身道:时间差不多了,郝家人应该已经准备好了。我去看看。
见到爷爷起身,我于是有些好奇地问道:郝家人的要移坟?
日期:2014-11-26 08:59
听到我的话,爷爷看了看我,抽了一口旱烟袋道:这个你就不要问太多了,你先在家呆着吧。
不行,我丢下饭碗,抹抹嘴道:我也要去。
听到我的话,爷爷不由皱起了眉头,爸妈也都是满心惊愕。
一手,你做什么?都说了你火候不足,怎么不听大人话?母亲上来拉着我的手臂问道。
我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我必须要参与才行。
为什么?母亲有些好奇地问道。
日期:2014-11-26 08:59
因为只有我能够摸到那东西,爷爷知道的,我说话间,抬眼看向爷爷。
听到我的话,爷爷沉吟了一下,随即对我道:那好吧,提上灯,咱们走。
爹见到这个情状,母亲有些急了。
放心好了,既然带他去了,我肯定把他安全带回来。爷爷说完话,转身往外走,我连忙提上灯,跟了上去。
说起来,其实我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一种很执念的冲动,并非真的是因为我能够摸到什么东西,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一直没有个头尾,心里不踏实。做事要从一而终,既然我趟上了这趟浑水,那我就要坚持到底才行,半途而废,一向都不是我的风格。
很快,我们来到了郝庆家的院子里。
日期:2014-11-26 08:59
还没进院子呢,老远就听到郝庆扯着脖子在唱歌,那声音沙哑中带着凄凉,大半夜的,让人感觉极为阴邪。
郝庆家的院子里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都是五大三粗的壮劳力,郝大炮拄着个拐杖,颤巍巍地站在人群之中,身上依旧还打着绷带。
见到他的模样,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恢复能力,那么重的上,居然这么几天就可以下床了。不过后来听人解释了一下,才知道他这是出于无奈才下床的,其实伤口压根就没有愈合,动一动就要出血,但是毕竟是给他儿媳妇移坟,他又不能不参加,就只能勉为其难,坚持着下来了。
好在不需要他干重活,甚至还有个壮劳力专门负责搀扶他,不然的话,估计他早就倒下了。
来的人,有些是邻里,有些是郝家的族人。由于郝大炮不中用了,只能名义上跟着,做主的是郝大炮的侄子郝鲁。
郝鲁四十来岁,平时为人正气,对郝大炮他们爷俩都是不太看得上,两家的走动也少,这次应该是实在没有办法才来的。
日期:2014-11-26 09:00
当下人聚齐了,于是便商量着准备出发。
郝鲁问爷爷要不要准备什么东西。
爷爷点点头说:有草纸就行了,权当新下葬,从家里就开始烧吧,一路撒过去,让小鬼拿钱,方便破土。
郝鲁点点头,让人去堂屋里提了一袋子纸钱出来,然后在门口烧了一堆,之后大伙准备出发。
启程了,启程了这个时候,郝庆一身破衣邋遢,光着脚从家里跑出来,跟着我们叫。
见到这个状况,郝鲁冷哼一声,上前一脚把郝庆踹倒在地上,然后抓着他的衣领把他推回门里去,这才低声骂了句:没用的东西!然后转身和我们会合,继续出发。
日期:2014-11-26 09: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