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他的神色并无责怪的征兆,夏晓北暗暗放下心来,乖巧地回道:“不是,就是过些时候要出席个稍微正式的场合,所以把衣服翻出来先试试。”
“又是杂志社的事情?”宋以朗理所当然地这么认为。
夏晓北含含糊糊地应了声,没有明确地否认。
宋以朗点点头,突然默默地伸手钳住她的脑袋,掰过她的脸去对着镜子。
一瞧,这才发现,她右眼眼尾处的眼线歪到了下眼睑去。夏晓北惊呼一声,羞赧地捂住脸跑回衣帽间:“我先把裙子换掉!”
见状,宋以朗抿着的唇线,禁不住翘出了好大一个弧度,心情愉悦地脱去外套,准备进浴室洗澡。
“那个,你能不能进来一下……”夏晓北的声音忽然从衣帽间里幽幽地飘出来。
“怎么了?”宋以朗问。
夏晓北顿了顿,弱弱道:“你、你进来就知道了……”
其实宋以朗早在问话的时候就开始往里走,她的话音落下时,他也恰好看见,她扭着头站在穿衣镜前,手臂弯在背后拼命捣弄。显然,是裙子的拉链卡住了。
“我来。”宋以朗走上前去,拂掉她的手。
夏晓北乖乖地站着,任由他摆弄。
拉链恰卡在一半,露出她大片的玉背。他一直都知道她的皮肤很好,可这个角度下,更显得光泽有度如玉如脂。尤其是他的指尖免不了触碰,直接感受着细腻与柔嫩,不禁心旌摇曳。
温度似乎渐渐在升高,宋以朗觉得自己的额上开始冒汗。加上拉链怎么扯都扯不下来,心下益发烦躁,手劲突然一大。
“嘶”地一声——裙子扯烂了。
“刚好,反正旧了,明天重新买过吧。”宋以朗淡定道,拉着扯烂的裙子,想要盖上她的背。
谁知,不明情况的夏晓北在这时侧过身来,他的指尖下立时传来柔腻。
两人均愣住了。宋以朗的眼眸下意识地扫过她的袒|露着的胸口,浑身蓦地燥热。下一瞬,他的喉头动了动,趁着夏晓北错愕之际,搂上她的腰肢,倾身压过,开始上下其手。夏晓北无力地推搡,细微娇|喘,底气不足,“我、我还没洗澡。”
“没关系,我也还没洗。”他低声回应,嗓音含着紧绷的暗哑。
……
晚上吃的不多,又经历了一场激烈的运动,睡梦中的夏晓北突然睁开了眼睛。
“好饿啊……”低声嘟囔了一句,又瞬间被疲倦夺去意识,继续闭上了眼,翻了个身,如小猫一般窝进一旁舒服的臂弯里。
听到动静的宋以朗动了动指头,睡眼惺忪地抚了抚夏晓北光洁的背,伸手探去床头柜,看了下时间。
凌晨三点。
又躺回眯了一分钟,他掀开被子起身,小心翼翼地将手臂从她背后抽出,重新将被子拉好,看了眼依旧熟睡中的人,然后披上衣服下楼。
没一会儿,等他回到卧室时,手里多了一碗牛奶面糊。
轻轻地用左手撑起夏晓北,右手端过面糊,含了一口在他自己的嘴里,然后贴上夏晓北的唇,喂了过去。
感觉到嘴里有东西,夏晓北本能地往里吸,象征性地嚼了两下,便咽了下去。
橘黄的灯光下,宋以朗微微一笑,再次含过面糊……
十二月的南城骤然进入强冬模式,虽地处南方而免去暴雪的袭击,但比起往年,却是异常干寒。尤其因着整座城市并没有强大的暖气系统,所以冻得完全比北方人更甚。
夏晓北早上只不过在床上多赖了五分钟,结果一睁眼又是逼近迟到的节奏。考虑到近日总编抓出勤抓得紧,便忍痛割肉打了车。谁知中途发现忘记带钱包,硬是生生折回家去。如此一折腾,等她抵达杂志社时,已然过了上班时间半个小时。
阴寒的天气本就影响人心情,现在还赔了夫人又折兵。夏晓北预感今天的霉运铁定只是个开端!
如是自顾自想着,推开杂志社的门,凭空炸开的“砰砰砰”惊得她尖叫连连,捂着耳朵往后退,却不小心绊到门槛,一屁股重重墩地上去了。这还没完。那头紧接着异口同声的“Surprise!”震耳发聩,伴着满空扬洒的碎金铂片飘落她满脸满身都是。
夏晓北整个人都呆住了,睁着惊恐的大眼愣愣地抬头,看着围着她的所有同事,半晌说不出话来。
“晓北,你可算来了,我们等你好久了!”宣婷语气激动,伸过手去拉她,“快起来!别坐在地上啊!”
又不是她愿意坐地上的!
夏晓北内心忿忿,顺势借着宣婷的力起了身。未及她拍掉身上的灰土,春风满面的主任扶着她的肩把她往人群中央推,煞有介事地对大家说:“来!对夏晓北同志表达我们的热情!”
宣婷带头响应主任的号召,“啪啪啪”地鼓起掌来,有的同事还吹起口哨,继续将彩蛋往她身上喷。
一惊未平,新惊又起,夏晓北如惊弓之鸟般紧绷着神经,容量不足的脑袋飞速地转了一圈,只想到一种可能能够解释眼下的状况,不禁白了白脸色,紧张地抓住主任的衣袖,“主任,你不会是要开除我吧?别啊,我保证不再迟到了!”
闻言,众人一阵哄笑,笑得夏晓北莫名其妙。主任笑眯眯地拍拍她的肩,“怎么会?怎么会把我们的大功臣开除了呢!”
欸?大功臣?什么大功臣?
宣婷在这时出来为她解答疑惑:“晓北,你那篇关于孤寡老人的专题报道受到省里相关领导的高度重视,据说文化局的人已经把它推荐去了今年新策奖的评选!总编现在正在文化局那里登记信息呢!”
哈?新策奖?
新策奖她自是知道。对各家纸媒来说,是业内极有分量的一个奖项,每年只有三个候选名额,最终评出一个。所以,即便只是入选,也是莫大的荣耀了。
可是,开玩笑的吧?她、她怎么会和高大上的新策奖扯上关系?
见夏晓北依旧一脸迷茫,主任接口道:“晓北啊,如果你能顺利拿到这个奖,不仅是你个人的荣誉,更是我们杂志社的荣耀!里程碑式的一功啊!”
“不是说只是入选吗?”那就是有可能落选喽?夏晓北弱弱地问。
宣婷一把从脖子上将她搂住,别有意味地提醒道:“你这能和其他人一样吗?你是被文化局推荐上去的!推荐懂吗?那就等于和获奖没有区别了!”
主任目光里满是别有意味,认同地点点头,话头一转,“为了给晓北庆功,我和总编已经达成一致,下午集体放假,给晓北庆功!”
社里顿时欢呼声一片,将尚处于懵懵懂懂状态的夏晓北淹没。
……
为了这个奖,总编和主任显然花了大手笔,竟把庆功宴订在了南城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内,热情之盛,令夏晓北有种虚不受补的虚脱感,同时也感觉到自己顿时成了一口吃成两百多斤重的大胖子。
开玩笑!没听主任说吗?整个杂志社的荣耀都担负在她身上。这压力,能不大嘛。
而且,都说无功不受禄。她这奖还没实打实地捏在手里,就先来个庆功宴,万一打水漂了,她不是得以死谢罪?
光想想,夏晓北就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