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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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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4-12-24 13:58:40

钟明不看宝哥,只将眼光投向远方淡淡地回了句:“如果是两个人在一起,你就会杀人灭口,四个人、你不会这么做的。”他回了这句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汗珠。

“不一定的!杀一个也是杀,杀三个也是杀。老子性情来了,说不定还要多杀几个。”宝哥说完目不转睛地望着钟明的脸,观察他的变化。

钟明只昂了一下头,脸上毫无变化。他没有接过宝哥的话,反而轻描淡写地问宝哥道:“你真将牛肉带进监区吗?”

“当然,不带进去、会坏了,那不白弄了吗?我从来不做这种傻事!”宝哥说着这话、笑容浮上了脸面,有点得意的味道望着他。

钟明轻轻转过脸望着宝哥,轻轻地说:“用树枝与干草将肉烤干就坏不了,一次、一点点地带!”说完他望着宝哥连眼都不眨一下。

宝哥一听、怔了一下,点点头。

宝哥与泥鳅、胡友来在树丛边烧起了火,开始烤牛肉,钟明则大步朝杜龚利的牛棚走去。

钟明一到杜龚利身前,杜龚利看了看他的脸颊,虽然脸上有一些沙尘,但头上没有一滴汗。杜龚利马上明白,他已来了至少半个小时。刚才与自己远远地打招呼,只是为了证明他刚来而已。

杜龚利心里笑了笑,骂了句:“龟孙子!”但脸上却不露声色,让钟明进屋擦把脸。

钟明马上开了一支烟给杜龚利回道:“不用了,我必须马上走。”说完他将自己来取油盐酱醋的事、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杜龚利。

杜龚利一边为他准备油盐酱醋、一边随心地问钟明,怎么把这种事告诉他?这种事、应该保密,烂在心里!

钟明笑着回道:“您杜叔是一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前辈,不会将这种小事放到心上,我钟明不信别人、但相信你!”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后,又说道:“万一您不守秘密,将这件事传到了干部那里,对我钟明也影响不大;而我钟明、则可以通过这件事,来证明:什么样的人才可以做真正的江湖老大!”他说完对着杜龚利直笑,笑得有些嘲讽也有些诡异。钟明当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笑!

但他的这种笑,却让杜龚利的心‘咯噔、咯噔’地猛跳了几下。

杜龚利将准备递给他的东西搁下后,递了一支烟给他,让钟明坐一下,很爽快地告诉了他自己与刚才那个瘦女人的故事。

瘦女人叫细妹,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在生细妹之前就已经生了三个女儿,在农村养儿防老的封建思想下,细妹的父母在第三个女儿两岁时,又生下了了第四个细妹。

夫妇俩还想生,但又养不活,就在怀上第五胎时、夫妇两人通过亲戚介绍,将两岁多的细妹送给了一个单身汉为养女。

单身汉是一个好吃懒做的窝囊废,整天就守着自己那两亩地过日子;偶尔帮村里条件好的人打个小工,挣点零花钱。

在细妹八岁时,就开始给单身汉做饭炒菜了。在细妹十三岁时,这个披着人皮的畜生居然强行夺走了细妹的童贞。在那以后,就常常将细妹当自己女人使唤。

细妹十六岁那年,居然怀上了这个畜生的血脉。

畜生很想将细妹留在身边,就到处托人说亲,想招一个上门女婿。可是挑了很多人、都不愿意,看着细妹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

老畜生最后将细妹以三百块彩礼钱嫁给了城里一个三十来岁、满脸横肉的屠户…………

一些想替细妹说话的人顿时被他的凶狠相唬住了。

正好,杜龚利那天去买酒,遇上了这件事。

杜龚利要屠户离开,一身肥肉的屠户拿着两把尖刀不问青红皂白就对杜龚利砍。

杜龚利不慌不忙地展开了空手入白刃,几下就夺下了屠夫的双刀。

可屠户不知死活,仗着自己有一身蛮力,要与杜龚利鱼死网破。

杜龚利只用了两招就将一百六十来斤的屠户打趴在地了,屠户被杜龚利踩在脚下后,破口大骂,咆哮着威胁杜龚利。

本不想惹事的杜龚利一时火起,就剁了屠夫两根手指头。

屠夫一见自己的两根手指头都被剁了,知道自己遇上了硬手,立马灰溜溜地走了。

细妹对杜龚利很感激,周围一些开店的人也从此对杜龚利这个劳改犯刮目相看。

杜龚利每一个星期都会趁空挡避开狱侦科巡逻队员上市场出买五斤酒,一些花生米与其他一些小吃。

杜龚利从不敢多买酒,他知道自己对酒情有独钟,为了强迫自己少喝,所以他每个星期都只买五斤。

在杜龚利经常来买酒的过程中,细妹掌握了他的习惯。每次只要杜龚利到了,细妹就会为杜龚利准备好五斤上好的纯米酒。

前年十二月、下雪,杜龚利按习惯该去细妹店里取酒了,可细妹望了一天也不见杜龚利的身影。

第二天,细妹又望了一天,迟迟不见杜龚利前来。

第三天早上,细妹就顶着风雪来到了的杜龚利的牛棚。

只见杜龚利两眼发黑、一身发热,细妹连忙又冒着风雪、为杜龚利买来中药煎熬,服持杜龚利。

那年、雪下得特别大,根本没有人来巡逻,细妹就留在牛棚里照顾着杜龚利。照顾了杜龚利七天,还帮杜龚利喂了七天的牛。

在第八天,杜龚利恢复得身体差不多的时候,细妹钻进了杜龚利的被子里。

杜龚利说到这里、深深地叹息细妹的命运不济。

钟明听着杜龚利说的故事,居然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他连忙起身,匆匆与杜龚利道别后、提了油盐酱醋就朝宝哥他们的方向跑。

跑到快到树丛边时,只见宝哥正站在树丛外面四下张望。

待他一走近,宝哥迎上来朝他当面就是一拳。

钟明一下没有躲过,宝哥的拳头扎扎实实打在了他的鼻子上。

他只觉鼻子一阵火痛,随着鼻血一冲而出。

钟明随手将自己手中的袋子朝宝哥头上一甩,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还手的宝哥、居然一下怔着了,头扎扎实实挨了钟明的一袋子。

钟明立马趁机跑到火堆旁、取了一根带火的树枝对着宝哥猛击。

反应过来的宝哥一边躲闪、一边大骂:“臭小子,你活得不耐烦了,老子要做了你!”

钟明一边飞舞着树枝、一边回骂:“你这杂种,今个你碰错人了。你不怕死,老子更不怕死!老子才要做了你!”

狭路相逢勇者胜!钟明只想与宝哥拼命,所以每一下都是对宝哥下死手。

宝哥躲避了几下后、也跑到火堆旁取了一根燃烧着的树枝来斗他。

只见两根火棍相互‘啪、啪、啪’地撞击,似两条飞舞的火龙在撕咬,旁边的胡友来与泥鳅早已惊呆了,吓得站在一旁一动不动。

钟明毕竟身体没有恢复,只与宝哥斗了几分钟,就面色惨白、心闷、发慌了,舞动的手慢了下来。

一个破绽、被宝哥一棍击中了左腿,钟明左腿一下弯了下去,宝哥又趁机对他猛击了几下。

钟明手忙脚乱、连连被击中了几下后,火棍脱手而飞。

宝哥趁势又一棍扫向他的膝盖,钟明一下栽倒在地 。

待宝哥举起火棍再准备朝地上的钟明打时,胡友来与泥鳅双双冲了上来、两人一齐拉着宝哥,哀求:“宝哥、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躺在地上的钟明破口大骂:“宝哥、你个龟孙子!怎么不来打老子了?你怕了,你不敢了?你是个丧心病狂的杂种……”

宝哥反映过来了,猛地用力甩了一下,将左右拉着他的胡友来与泥鳅甩掉后,一下冲到钟明旁边,对着地上的钟明就是两脚。

在宝哥还准备踢第三脚时,又被胡友来与泥鳅死死拖住了……

两人拖走了宝哥后,来到躺在地上的钟明身旁,“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与他动手干什么?”

“你真是不知死活,敢与他叫板……”

两人对钟明骂了几句,将一脸血迹的他扶到了河边,洗干净。

可怜入监了几年、在同犯面前猖狂了几年的宝哥,一下头昏脑涨,待他在两个积委的摇喊下清醒过来时,钟明已经被值班的与杨矮子几个人押到了铁门口。

几个人一边押着钟明快走,一边商议赶快去报告干部、免得宝哥那狂徒赶了上来。因此,杨矮子匆匆一到铁门口、就按了紧急按钮。

一下、王队长出来了,睡眼朦胧的王队长一到门口就大吼:“什么事?这么闹。”

“钟吅打了宝哥的闷棍。”说了这话的杨矮子一手指了指被几个人扭着的钟明。

王队长一听、瞬间清醒了过来,“看不出你小子、真带种啊,敢打阿宝!你这次可算开了几年来的先河,破了阿宝几年来不败的记录!”说着王队长打开了门。

“那杂种打过我两次,我只是把我欠他的、还给他!哈哈、哈哈……”说完钟明狂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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