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扫了一圈,赌客特别多。虽然押多少都行,可是谁也不会真的掏出十块五块下注,桌上堆满了红色的百元大钞,像是一座小山,看得人头晕眼花。
陈皮拍拍胸脯:“三儿,你大胆玩,赢得算你的,输的算我的。”
我倒不是贪图这点钱啊,就是这里的气氛让人血脉喷张。棚子里充满了烟熏味,臭嘴味,胳肢窝味,而且全都是农村糙汉,可所有人都处于一种半癫狂的状态,狂吼狂叫,这里不分贵贱,只有赌徒。
输钱的拿头撞墙,赢钱的用两只胳膊搂着一大堆红色现金走,冰火两重天。钱在这里都不叫个钱了,简直就是纸一样。玩的就是这个气氛。
很难有人在这种场合还保持着足够的理智,我完全被感染,把身上的钱掏出来下注。可别说,还真赢了。赢的虽然不多,可也是满头冒汗心脏加速,完全忘记时间的概念。
两只眼紧紧盯着装置的出口,每次喷出骰子,跟着周围人一起狂喊:“开!开!~~~”
我正投入地玩着,陈皮拉了拉我胳膊,厌恶地说:“妈的,怎么又是他?”
我看见穷鬼老七也混在人群里,看着我们,呲着牙笑笑。
这时我头脑冷静下来,起了一层冷汗,妈的,我在干什么啊,我怎么也赌上了。
我拉着陈皮走出赌场,把筹码都换成钱,坐着最近一班车离开。车子到县城的时候,陈皮让司机停下,然后拉着我从车上下来。直到现在我的脑子还嗡嗡响,没从刚才那嘈杂乌烟瘴气的赌博环境里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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