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记恩。”我艰难地说。
李伟道:“你赶紧休息,我到药房给你买药去。”
吃过药,我昏昏沉沉又睡了。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听到纷纷攘攘人群炸了窝,我勉强睁开一道眼缝,看到男男女女流浪汉们往车站东面跑。
有人喊:“快,快去,地头沟那里昨晚死了两个人。”
我一听,心头颤抖,左右看看李伟不在,咬着牙强坐起来,趿拉着鞋裹上棉袄跟着他们跑。被子褥子扔在地上,那些玩意丢不了,收破烂的都不捡。
在火车站东头有个垃圾巷,巷子又脏又臭,遍地污水,巷口堆满了人,翘着脚往里看。别看那么多人,现场却鸦雀无声。
我站在人群后面,勉强看过去,巷子里躺着两个死人,身上盖着衣服。在其中一个死人的前面,蹲着一个男人,他裹着破棉袄,棉花都露出来,看起来极为寒酸。
这个人形象古怪,大冷天居然留着铮明瓦亮的光头,此时他正在做一件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紧紧握着一个死人的手,微微垂目,嘴里念念有词,不知在做什么。
“他在超度。”旁边一个老头说。
“这是谁啊?”我问。
“他你都不认识?”说话的是瘸哥,不知什么时候挤到我的身边。
他抽出一根烟递给我,我正要接,他又缩了回去:“你发烧还没好利索,不能抽烟。对喉管不好。这个人是火车站鼎鼎有名的‘仙儿’,我们有事都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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