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谈。”小帅眼睛湿润，“我这辈子亏欠最多的，是我父母。没有我，他们的日子不知道会轻松多少，也能跟别人家的父母一样，下下棋，溜溜狗，出去旅旅游。二十万，能让他们在老家过多好的日子，就算他们买了，我也不会要。我不能用我的下半辈子换他们的天伦。”

“现在这么说，三五年后又谁说得准呢，人都会变，我当初也这么想，现在还不是想找个工作，拼命挣钱。你能好好过日子，就是父母的天伦之乐了。”冯龙正在自考，差了三四门没过，要等到来年才能考。他打算先找份工作。他去郊区一家私人工厂做了一个月。一个月后，他到市区见女友刘琼，说：“市中心真有人气，这一个月，我感觉与世隔绝了。”冯龙瞬间发现自己并不适合做机械，转去一家电缆公司做销售。他对小帅说：“可能你是不合适那个行业，换个工作环境，想想自己想干什么，干自己想干的，心态就会好起来。”

小帅和老汉又呆了两三天，到了清校才离开。老汉准备去任德那借宿。任德还在小剧场里做事，与蒋松等人合伙租了套三室一厅。蒋松不再跑保险了，去一家饭店做了收银员。小帅把老汉送到楼下，以火车来不及为由匆忙离开。其实小帅没买火车票，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编造这个理由。

他拎着行李箱，一个人站在妖娆的玄武湖对面，忽而想起自己和父亲刚来南京时的情景。不知觉，湖面上点上一些细微的波痕，小帅望了望天，一些盐粒洒在脸上，透出针尖似的冰凉。时值春运，他在售票口排了四十多分钟的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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