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09-27 09:17:15
11、不在株林,就在去株林的路上
自此以后,君臣三人相约为伴,隔三差五往株林跑。灵公本是个没廉耻的人,往往一炮当先;孔、仪二人不敢与老大争食,往往等老大吃饱了再吃;再加上夏姬善于调停,极力配合,所以出现了一女三夫的和谐局面。
关于名人的八卦,总是为老百姓所津津乐道。灵公等人有事没事,总往寡妇门前跑,傻子也看明白是咋回事了。很快,灵公和夏姬的那档子事儿,就像长了翅膀,传遍了陈国的大街小巷。茶余饭后,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绘声绘色,好像一下子找到了生活的乐趣。甚至灵公的马夫仆人在株林停车休息时,也在窃窃私语,捂嘴偷笑。当时有一首流行歌谣,是这么传唱的:
胡为乎株林?从夏南兮!
匪适株林,从夏南兮!
驾我乘(shèng)马,说(shuì)于株野。
乘(chénɡ)我乘(shèng)驹,朝食于株。
(《诗经.陈风.株林》)
这个“夏南”,指的就是夏徵舒(字子南)。因为这是yin佚之事,诗人不便说得太明白,所以不直接说夏姬,而说夏南,显得含蓄。另一种可能是,灵公将“从夏南”作为往来夏姬的借口,作为抵拒非议的挡箭牌;或者说灵公和夏姬乱搞,对徵舒压根儿就不避讳。
让我们以此来还原当时的情景:
灵公和孔宁、仪行父等一行人,急匆匆、喜滋滋地赶往株林,一路上车马辚辚、尘烟滚滚。路边的老百姓全都停下手中的农活,用异常复杂的目光注视着这一行人,甚至忍不住指指点点,议论起来。
其中有个人,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问道:“他们到株林干啥子去?”
另一个人心领神会地答道:“还不是找夏南去呗!”
第三个人也煞有介事地说:“不是去株林,只是找夏南而已!”
说完,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车队终于摆脱那些猥琐的目光和流言蜚语,灵公总算松了一口气,株林就在眼前,夏姬家也距离不远了。想到马上就要和美人见面,灵公顿时兴奋起来,眉飞色舞地唱道:“驾上四匹马儿,我要在株野息驾;再换乘四匹驹儿,我要在株邑吃早茶!”
根据古礼,天子的马叫龙,高七尺以上;诸侯的马叫马,高六尺以上;大夫、士的马都叫驹,高五尺以上。”灵公先乘自己的马到株野,后改乘大夫的驹到株邑,为的是不让人认出他国君的身份。另外,《国语.周语》载:“(灵公)南冠以如夏氏”。“南冠”即楚冠。灵公戴着楚国的帽子,打扮成楚人的模样,可能不是赶潮流,而是为了遮人耳目,不引起路人的猜疑。
由此看来,当初灵公和夏姬来往时,应当是有所避讳的,有时改装,有时换乘,偷偷摸摸的,不敢让老百姓知道。
但是,随着次数的增加,灵公的胆子也越来越大,后来就习以为常,恣行无忌了。恰如《毛诗序》所言,“yin乎夏姬,驱驰而往,朝夕不休息焉。”
当灵公一门心思和一个寡妇打成一片的时候,这个国家又该是怎样一副情景呢?据知情者透露,近乎无政府状态!请看《国语.周语》中的一段记载。
周定王六年(前601年)的某一天,周定王派大夫单襄公出使宋国,又借道陈国去访问楚国。途经陈国时,单襄公看到了这样一幅景象:已是清晨能见到大火星的季节了,道路上杂草丛生无法通行,负责接待宾客的官员不在边境迎候,司空不巡视道路,湖泽不筑堤坝,河流不架桥梁,野外堆放着谷物,谷场还没有修整,路旁没有种植树木,田里的庄稼稀稀拉拉,膳夫不供应食物,里宰不安排住处,都邑内没有客房,郊县里没有旅舍,百姓将去为夏氏修筑台观。
等到了陈国都城,陈灵公作为领导人,也不来接见。单襄公很不高兴,心说我好歹也是天子的亲族,奉天子之命作为客人而途经陈国的,你居然连个照面也不打,忒不给面子了。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灵公与大臣孔宁、仪行父都穿戴着楚地流行的服饰,跑到夏氏家玩乐去了。
单襄公回朝以后,就告诉周定王说:“陈侯本人如无大的灾难,陈国也一定会灭亡。”领导人只知道玩女人,国家被搞得乱七八糟,不出乱子才怪呢?单襄公基于亲眼所见做出的这个判断,还是比较靠谱的。
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灵公把主要精力都用在夏姬身上,显然就没有精力来处理国政了。牛仔很忙,灵公忙于和夏姬上床,所以就没有时间来接待周天子的戴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