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版
首页

搜索 繁體

第81节

热门小说推荐

日期:2012-07-28 23:16:12

继续:

我万分沮丧地捡起灶台上的钥匙,慢慢地抬起头。在我挺起腰板的瞬间,一眼瞥见柳香的侧脸掠过似有非有的微笑,嘴角调皮地抿在一起。我捉摸,此刻,她有了笑容,一定是对我的嘲笑了,或许还有把我推出家门的得意。柳香对我冷漠到这种地步,我再赖在这里不走,就没有一点爷们样了。于是,我慢慢地走出了屋门。从屋门到院落大门,这十几米的距离,我走得拖泥带水,绵软无力。炎热的夏季,我汗脚渗出的汗水浸湿了皮凉鞋,感觉脚下粘糊糊的,走起路来,脚板与鞋底磨蹭便发出吱咯吱咯的声响,在静寂的山乡之夜,这声音听起来是那么揪心。脚板热乎乎的难受,脸颊也是一片燥热,心情更是郁闷不已,眼前要是有个冰窟窿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跳进去,管它是死是活。这时,我第一个念头就是走出大门,先到柳香家前面的小河岸边,头脚一起伸进冰凉的山水里。可是,我只知道那条小河在前方,河两岸生满了茂密的杨柳树木,白天都遮天蔽日的,这黑灯瞎火的,我上哪能找到通往河边的小路?就在这时,我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何不以路不熟为由,让柳香带我去她家前面的小河洗脚?

我知道,我付诸这一想法,在柳香母亲那里不会有什么阻力,她已经知道了我和她女儿以往那些深至骨髓却也是干干净净的情感交往。今天,她有亲眼目睹了我与柳香之间没有解除的误会,她是不希望我和她女儿这么别扭下去的。但是,柳香十有八九不会随我去小河边,脚上有一点汗水,就让人家带我去洗脚,怎么说理由都不够充分。这样,刚刚闪现的一点光亮也暗淡了下去。

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我动作很不利落地打开门锁,一转身,却见院墙内侧的墙根下,离我三米远的地方积了一汪水,那是下过雨后,雨水排不出去形成的。我灵机一动,几步就走到那汪水跟前,毫不犹豫地踩了下去。‍‌‎拔‎‍‎出‎‌‍来‎‎‌‌‍,我的皮凉鞋就全是污泥了。看看皮凉鞋,我想:柳香,我的脚都这个样子了,你还能拒绝带我去洗脚么?你总不能让我带着这一脚泥水走那么远的路吧?

日期:2012-07-28 23:16:37

若干年后,我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还思考这汪水对于我和柳香这段孽缘的意义。也许,没有它,我与柳香的故事会戛然而止在这个夜晚,我和柳香的爱也就走到了尽头;有了这汪积水,我与柳香的爱情延续着,因而注定了我与柳香凄婉的爱情结局。

日期:2012-07-28 23:17:24

回到里屋,站在娘俩都能看得见的地方,也没管能不能把人家屋地弄脏,使劲地跺了几下脚,说:“一不小心,踩进泥水里。婶,你家有手电吗,我去前边小河洗洗,带着一脚泥水走路实在不方便。”

柳香看了我一眼,脸上没有表情,只是嘴角一抿就出去了。她母亲看看我的脚,又看看我的脸,赶紧说:“有,就是电不足了,照个亮还行。”说着,就从炕头席子下拿出手电筒递给我。又冲着外屋喊:“英子,你哥不熟悉前边小道,这黑灯瞎火的,带你哥去把脚洗洗。”喊完,一把将我拽到她跟前,低声说:“去,把话说开就好了。你可都是英子哥了,让着她点儿!”

这位母亲的心思果然如我想的那样,我与柳香的隔阂是不能过夜的,不然,明天,我俩回到城里,两人还这样别扭下去,她是不放心的。她最后那句话,对我是一个告诫,话外之意我明白:我是她女儿的亲哥,万万不能做出和亲‌‍兄‌‍‌‎妹‌‍不相符的事情来。

我拿着手电筒来到外屋柳香身边。柳香正在擦手,把毛巾攥来攥去,像擦手又像扭挤毛巾里的水分。我小心的请求说:“柳香,我不熟悉你家门前小路,陪我到河边洗完脚就回来,行吗?”

柳香停止了扭挤毛巾,下了挺大决心似的,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便使劲地把毛巾甩在毛巾挂上。那个动作告诉我,她同意陪我了,但一定会向我宣泄什么。

日期:2012-07-28 23:17:52

我俩一前一后走出院落,柳香与我相隔十多米的距离。我停她停,我走她走,总是不肯与我并行。这时,几声犬吠传来,悠长地回荡在山野上空,打破了夜晚的寂静。我和柳香都突然地想起了什么,止不住停下脚步。五年前那个夜晚,柳香说,每当夜晚听到狗叫声,就幻想我牵上她的手,听到我说别怕,我在你身边呢。这样想着,她就睡着了。此刻,她的话更加清晰地萦绕在我的耳畔。我突然回转身走向柳香,一把抓住她的手,说了一句:“柳香------”柳香起初静止在那儿,她的思绪可能早已飞回五年前那个夜晚了,当我抓住她的手那一刻,她停顿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什么,狠劲甩开我的手,伏在小路旁的一棵树干上,轻轻地啜泣起来。在这静寂的山乡之夜,她的哭泣显得格外凄凉。

我沉默在柳香身边,不知道说句什么能让她平静下来,便点上一支烟,随着烟雾缕缕上升,万般愁绪浮上心头。我想,这种愁绪,也许就是所说的乡愁吧?一个人漂泊在外,老家深夜的一声犬吠,都会唤起心底的离愁别绪。当我再次离开老家,因为柳香,这声声犬吠,也就是我乡愁里的声音了。今晚,柳香的哭泣,使得我乡愁变得更加的厚重和苍凉! 我活一天,这种乡愁就会伴随我一天,直到我咽下最后一口气的那一刻。想到这里,我的泪水不由自主地盈满眼眶。

柳香停止了哭泣,抹了几下眼泪,转过身,毅然地往回走去。

最近更新小说

最重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