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周法宏走后,“棍儿”才阴阳怪气地说:“哼,有票管屁用,我手里一把票了,就不给你减刑名额,到头来,还不是鸡孵鸭子白忙活?”
对“棍儿”,我从最初的好感,慢慢变成同情,后来又逐渐多了几分怜悯般的讨厌。平时他不说话,跟大伙也不掺乎,一遇到事,不是旁观,就是背后弄几句风凉话,就是有好话,他也不当你面说,非眼看着你演砸锅了,才来个马后炮不可。我懒得跟他过话,埋头干自己的活儿。
蓝伟的小线儿总系不好,跟二龙叫了一回苦,就把他跟花线组的一个犯人掉了个岗。今天是头一天缝花线,不想就被胖子组长给骂了一顿,二龙和林子都走过去,胖子恨恨地说:“分线的时候他不看好了,现在告诉我缺一根,我给你下去呀?”蓝伟在一旁窝囊地垂着头,红脸无语。
林子说:“我以为什么事,跟老六拿一根去不得了?你们俩咋还闹起来了,真是不省心。”
二龙听林子这样讲,白胖子一眼,没说话,转身走了。
胖子蹲下去,一边大刀阔斧地缝花线,一边激情饱满地唱:“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上一次你借了我的钱,请你还给我……”
我笑道:“胖子,冲你这嗓子,真该上台去现一把,埋没了啊。”
胖子说:“林哥也是,偏不让我去,斜眼宏楞给选上啦,他唱歌还没我窜稀放屁好听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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