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那天的次日,我走进去的时候,她显然是发现了我前一天忘记收起来而放在桌子上的殳筠的照片,正对着那照片发呆.看见我进来,她慌忙放下,对我说早,然后要出去.

她是知道并且认识劳德的,劳德的离开,她也知道.我突然有一种被人窥视到了隐私的感觉,觉得在心底里埋藏的很深的东西,被人突然发现了.

她是我前妻.我听见自己说.不知道是说给LISA还是说给自己.

她很美.她说.

是吗?我的语调很平静,我知道我在拼命掩饰什么.我已经很久没有她的消息了.

我见过她.就在对面的大楼21层的餐厅里.我听见LISA说.

她应该就在那座大楼里办公.她走到我大班台后面的大落地玻璃窗前,拉开窗帘,指着对面的大楼说.

然后LISA 还在说着什么,但我听不见了,听不清楚了.

LISA出去,我先是坐着,然后站着,然后又坐下来.然后走在窗前,看着对面的大楼,看着两个大楼下面夹峙着的大街,看街上的蚂蚁一样熙熙攘攘蠕动的车流人流,看他们定格,变幻.

目光放远,看远处更多的高楼的塔尖,看它们向高处伸展,拉高远处的天际线,刺破天空.

那一天,我都这样站着,坐着,像是要决策一件重大的决定.

心事浩茫连广宇,于无声处听惊雷.我觉得,在那一天,我是懂得了鲁迅这两句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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