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12-06 15:52:07
(一0六)
此后的一个月,我再也没有上过QQ,中午从餐厅回到办公室,只要张雅不在,我都会把和“后来”的聊天记录翻看一遍。从我们第一次聊天,到那天结束的所有记录。或许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我的情绪,也慢慢地从开始的难过,伤心,到接受现实,一点点地平静下来。
让我平静下来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张雅。张雅是在消失两个星期之后来上班的。重新出现的张雅,给了我们大楼里所有人一个震惊。她完全消散了过去的美丽,一个倦怠的,容颜憔悴的张雅,让大楼里的人重新对她消失的那段时光窃窃私语起来。
所有的信息慢慢堆积,最后勾勒出了一个过程。一直不在乎局长夫人的张雅,最后还是被局长夫人设计陷害了。从属于两个人的温柔乡回家的路上,张雅被两个流氓轮奸,羞愤不已的张雅报了警,也割了腕。我猜测,以张雅的性情,割腕是肯定的,报警却不一定。但,孟强说,确实是报警了。情形演变的结局是,局长再也没有出现,理由是觉得张雅已经肮脏了。
当然,这些话我们都是道听途说,没有人去证实。张雅的变化,楼里的人态度不一。男人们大多同情,同情之外还有一些幸灾乐祸。而女人们,大多幸灾乐祸,同情只是一瞬间。
局长的角色,一直都是隐形,大楼里的人只是传说,却没有人证实,抑或大家都默认了这样的事情。我曾经问过孟强,依照张雅和局长的关系,局长夫人为什么不演出哭闹的剧目。孟强取笑我没有领导夫人的潜质。我想了想,也觉得,以局长现在的地位,灰色收入注定是占了家庭收入的绝大部分,倘若局长夫人闹了,结果自然对局长和局长夫人不利。
但似乎,局长夫人也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角色,从她对张雅的行为看,她能成局长夫人,也是合情合理的。一个道貌岸然的领导,一定会搭配一个心思狭小,重利轻情的内助,否则,领导的钱岂不是没有落脚的地方吗?给情人的,毕竟是少数,而给的过程,多半是交易,那一少半的也不过是施舍。
聪明的女人,大约是不屑于做一个被物质左右的情人,我想应该是这样。我可以爱你,可以和你有灵欲的结合,但是,请不要用金钱来衡量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也许,就是现在柏拉图式的情人,稀少地存在,而显得珍贵。
张雅在一次无意间,曾经露出过她手腕上那道深深的疤痕,我触目惊心。和老公谈起,他说:“张雅,也算是烈性女子。”从老公的话语里,我甚至揣度,大约割腕应该是在被局长抛弃之后。但,想想,未免替张雅不值。局长垂涎的不过是张雅年轻的身体,想到这样一个美妙的身姿被两个流氓蹂躏,局长内心涌起的不是同情,倘若同情,还能说明他对张雅是用了情的。现在看,张雅不过是玩物而已。此一个走了,彼一个还会来,不但不会比上一个差,反倒越来越年轻,越来越风情。
日期:2010-12-08 14:05:56
三、此情可待成追忆
2008年12月31日,旧的一年将尽,新的一年未来之时。在时隔一个月之后,我又登陆上了QQ。我相信,自己可以坦然地面对“后来”,不和他聊天,不与他短信,不与他通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头像,感受一种无言的交流。倘若忍不住,也仅仅给他发一个留言而已,并且一定是在他不在线的时候。
这一个多月,我没收到“后来”任何一个短信和电话,我想,他大约也和我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然忘了那个被他说爱过的,他叫做“丫头”的温婉。甚至,我以为“后来”不过只是猎艳的高手,对面我这个极不愿意投入陷阱的猎物,失却了耐心,进而转向其他的猎物罢了。
这一天,整个大院里的人们似乎都没有谁能安静下来工作。依照惯例,午饭后大家基本可以收拾东西回家了,只留下各个处室的领导,等待接见下属单位的代表。而其他人也都心照不宣,所谓的接见,不过是变相的行贿而已。大家之所以没有太多抱怨,只是因为,这些钱物,是有一部分可以在新年之后,获益到自己身上的。这就是所谓的“公贿”。至于私底下,依旧心照不宣罢了。不是你不想贪,只是因为你还没有资格贪。这句话,曹处曾经在一次酒醉后腆着肚子,涨红着脸,对我们餐桌上的人说过。
张雅没到中午休息时间就走了,从她渐渐恢复了血色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信息,她也渐渐从大家议论的漩涡中旋转出来,我只想她或许应该找个归宿吧,只是以她现在的心伤,恐怕容不得任何男人进入她的心。
记得以前芬子说过,女人和女人不一样,有的女人极易进入她的心,因为她从不对别人设防,只要一点温暖,一点呵护,她的心就属于了你。有的女人你很容易得到她的身体,你的挑逗、撩拨几乎就是她情欲的催化剂,但是这样的女人,却极不容易得到她的心。前一种女人,当她的心属于了你,她的身体是不需要任何命令的,总会在某一个时刻,她依偎在你的怀里,给你灵欲的奔涌。第一种女人动的是情,而第二种女人动的是性。而偏偏,世上的男人大多喜欢第二种女人,尽情享乐而无需对“心”负责。
我问芬子,“你的他属于哪种?”芬子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我先给了他心,然后给了他身体。”我想,芬子说的该是一个极致的世界。也因此,芬子和她的他能相处很多年。
挂上了QQ,就看到小喇叭不停地闪,而与此同时,“后来”的头像亮晶晶地悬挂着。
我设置的是在线状态,我想“后来”这时候,是可以看到我在线的。
我的心,有一点激动,真的,只是一点。一个久违的朋友,重新联系的那种激动。
点了小喇叭,天,是那个被我拉黑的“里政”发来的十二个好友申请,每次都是一句“学姐,我是真诚的,我错了。”,我把这个窗口缩小,犹豫着要怎么处理。
而下意识,我点开了后来的图标,然后习惯地在键盘上敲下“你好”,刚要点发送,突然间意识到,我们是永远不能聊天的,对,是永远不可以再聊天的,按了删除键,那两个字很快地消失在屏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