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鲁迅,读出来你就发现,他小说的调子永远像冬天深夜的海面,充满了静静的波涛声,就连绝望也有很强的生命力。用方可寒的话说——在我念完《伤逝》的那天她问我:“鲁迅是不是天蝎座?”我问为什么。她说:“星座书上说,天蝎座的人外冷内热——我觉得蛮像鲁迅的。”其实她说得有道理,可惜,鲁迅是处丨女丨座。
再比如张爱玲,她的调子是京戏的调子。乍一听风情万种哀而不伤,其实悲凉和爱都在骨子里。与其说我用我的声音诠释这些不同的调子,不如说这些调子自然而然地把我的声音塑造成了不同的模样。那是种绝妙的体验,对我对方可寒都是。
有一天我照例把书摊在膝头,问一句:“准备好了吗?”
她没有像平时那样用力地点点头,她只是看着我。她真美,她的眼睛幽黑,像两滴深夜。她说:“宋天杨,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怎么你们最近都问我这个?”我笑了。
“还有谁?江东?”
“嗯。”
“其实我是想问你,你这样对我,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江东?”
“我哪有那么伟大?我是为了我自己。”
“那就好。”她舒展地笑了,“这样我才能安心。”
然后她说:“宋天杨,我爱你。”
“酸死了你!”我叫着。忍受着心里那由温暖和快乐引起的重重的钝痛。
“好,现在准备好了吗?”我重新问。
“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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