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他娘的这么认生了,今天土匪要来借粮,官军要来剿匪,老二要娶亲,眼见七荤八素凑在一处,还穷讲究什么!”马骥遥不耐烦地说道,“这几位老爷都是官府大员,外头办差人杂不方便,就在这屋里指挥,你们两个侍候着!”马申氏和芳芳两个人都只晓得骥远结亲的事,也影影绰绰听说过有土匪要来借粮,没想到这场婚筵竟有这么大的凶险,一时都吓得目瞪口呆。许久马申氏才喃喃说道:“我的爷!咱们马家大院不成了战场了么?”芳芳水灵灵的大眼睛睁得圆圆地,问道:“大哥,就凭这几个人挡上匪么?”马骥遥一边抽身往外走,急匆匆说道:“女人家,操这些心做什么?汤水酒饭侍候着大人们,一切听这几位老爷吩咐就是了!”说话间,人已是去远了。
了世雄见姑嫂两个人忙着涮壶洗杯、端凳子抹桌子张罗着,遂笑道:“二位不要忙这些,我们也不是客。最要紧的先要画一张你们院落的图——”他顺手取过窗台上描花样子的纸和笔递给马申氏,“——就这样子,跟描绣花样子一样,赶紧把院落房屋、出入口、水塘山坳,周围道路都画出来。喏——这是北——这是南——这是东——这是西——明白了么?”
“明白了……”马申氏涨红了脸,嘤嘤咛咛地答应了一声,抖着手拈了那纸和笔,和芳芳挨挤在一条凳上画那庄院地形图,画了几张都歪扭得不成样子。丁世雄在旁又安慰又指点,马申氏那慌张的心情才渐渐平静下来,画笔也就听使唤了。黄天霸在一旁看着芳芳绯红的脸,突然想起父亲黄九龄病重,只有这样大一个妹妹在旁侍候,此刻还寄宿在北京西下洼子,李卫制台赏的一处小院子里。这位芳芳,身条年纪都和妹妹差不多。父亲老病残喘的,她照应得来么?可怜黄九龄英雄一世打遍绿林,在直隶比武却败在江西“一枝花”麾下的生铁佛手中,朝廷还以“纵敌逃逸”的罪名,罢职待勘。白头弱女,相依为命,自己不能在身边尽孝,却奔波在千里之外,代父赎罪。此中苦情谁能忍受!想着,他的眼眶里已是噙了泪花。芳芳一抬头,见黄天霸痴痴地看着自己,腾地红了脸,掩饰着去挪动那砚时,一不小心溅得手上都是墨汁,又不好离身去洗擦;垂头看着嫂子,心头鹿撞似地卜卜直跳,再也没敢抬头。高恒却在欣赏马申氏的姿色,因为站得近,申氏身上的温热和香气阵阵袭来,弄得这位“国舅”爷有点意马心猿。他自己有着一正两侧三个娘子,几个通房丫头也都姿容绰约。但是,自从见了皇后富察氏的娘家弟媳棠儿之后他便感到“合家粉黛无颜色”了。偏那棠儿,起先见他还有个笑脸,说几句风话,还能挨她轻轻一阵,后来就愈来愈冷,官里家里遇见,连正眼也不瞧他一眼。后来,高恒花了一千两银子,才打听出来,这雏儿原来与当今乾隆万岁爷勾搭上了!且不说女人势利心,眼眶子大,光说这“禁脔”高恒也没胆子尝!怪不得傅恒一升再升,不到三十岁就入军机处宣府拜相,怪不得棠儿一临盆宫里就有旨问是男是女,还赐名福康安!敢情傅恒是戴着绿头巾升官,福康安竟是“龙种”!……,这个马申氏容貌是设法和棠儿比的,侧身坐着,那影子,那动作,那体态,那光可鉴人的头发和巴巴髻儿,那细白如凝脂软玉的脖项,还真的有几分像棠儿呢!高恒长久在京外当差,刚回京又调任山东布政使,官是升得快了,可家庭生活,却久未获得温馨了,形如鳏夫,若不是斯地斯景潜着危机凶险,他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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