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说说笑笑,清秋月夜中金风爽人。乾隆已混忘了眼前这个易瑛是个屡次扯旗放炮公然造反的“逆贼”,不知不觉间竟又踅回到桃叶渡残桥旁边。望着秦淮河对岸与天上繁星衔连相接的灯光烛火,天上新月如钩,不时被荡过的歌船摇成一片碎银,几个人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沉默下来,只有马二侉子毫不知情由,犹自大说大笑,“二叔捐纳候补,写的竹枝词,说‘宦海深沉不自由,谈何容易稻粱谋。漠落旅舍尘蒙面,匐匍衙参雨打头。无缝可钻孤客恼,有差难遍上司愁。官厅首领时相见,仰望真同万户侯!’——您以为吃您的老脚皮是说不得的事?多少人还洋洋自得——‘我吃过年老爷子的肉!’上回见个游击,说‘金制台都赏过我一耳巴子!’那份骄人意态难描难画着呢!”纪昀笑着还要说话,见乾隆和易瑛并肩站在岸堤上各自沉吟,便没接话,马二侉子便也不再言语。此地离喧嚣闹市已远,桨声水影彩灯纷呈中,隐隐听妓女细若游丝的歌声传来:
桃叶复桃叶……渡江不用揖。但渡无所苦,我自迎接汝……
“真个六朝金粉,风韵绝俗万载啊!……”乾隆慨叹一声说道,“钱塘潮,秦淮月,发人思古之幽情,令人留连难以忘怀……”
易瑛怔怔望着天光水影,星澄月辉间微风拂衣,浑不觉心在何处,身为何物,点头低沉他说道:“隆先生说的是。这里确实是领略不尽的古今情思。秦淮兴南京兴。洪承畴占南京,头一件先兴复秦淮旧制;李制台大加修葺,尹制台又曲意拓展。一曲歌扇舞袖,缠头金资十万。这里是有钱主儿的天堂。这河里流的不是水,是香奁脂粉,是银子,还有人的悲泪,离合悲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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