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才好,”阿珠问道,“你饿不饿?我有杭州带来的‘绍兴香糕’,要不要吃?”
“ ‘绍兴香糕’哪有你们‘湖州酥糖’好吃。有没有‘沙核桃糖’?”
“有,有!我倒忘记掉了。”
阿珠从置放茶食用的可以收燥的石灰坛里,摸出一大包沙核桃糖,带到床上,两个人并头共枕,盖着一条薄薄的紫罗被,一面吃糖,一面谈私话。
“七姐,你守寡守了几年了?”
“四年。”
这四年的味道如何呢?阿珠很想问,又觉得碍口,只好扯些不相干的话,“想来你那婆婆很凶。”
“凭良心说,倒也还好。就是脾气合不来,一天到晚罗嗦,实在也是好意,譬如说,天气热胃口总有不好的时候,只要一顿不吃,她老人家就问长问短,一刻不停了。一会儿是不是病了?要不要看医生?一会儿又说受凉了,晚上睡觉要小心。如果我不理她,她就哭儿子,我都想哭在那里,听见她哭,你想烦不烦?”
“那么,回娘家来住,是哪个的意思呢?”
“自然是我自己的意思,”七姑奶奶说,“哪个都做不得我的主。”
“难道,”阿珠很谨慎地问: “在娘家住一辈子?”
“住一辈子也不要紧。我五哥、五嫂,跟别家的兄嫂不同。”
“这我看得出来的,说句良心话,五哥、五嫂待你是再也没话可说了。”
“当然,自己同胞手足嘛!不过,”七姑奶奶又说,“其中还有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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