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围炉把酒,胡雪岩开始谈到庞二,“你晓得的,我现在顶要紧的一笔生意,是上海的丝。”他说,“我既然托了你,以后也还要共事,我不必瞒你,年关快到了,各处的帐目要结,应该开销的要开销,上海那批丝,非
脱手不可。“
“嗯,嗯!”刘不才生长在湖州,耳濡目染,对销洋庄的丝,自然也颇了解,“现在价钱不错呀!不如早早脱手。摆到明年,丝一变黄,再加新丝上市,你就要吃大亏了。”
“是的,眼前的价钱虽不错,不过还可以卖得好,说句你不相信的话,价钱可以由我开。”
“有这样的好事!”刘不才真的有些不信,反问一句,“那你还在这里做啥?赶紧到上海去呀!”
“对!就这几天,我一定要动身。现在只等庞二的一句话。”
这一句话就是要取得庞二的承诺,他在上海跟洋商做丝的交易,跟胡雪岩采取同样的步骤,胡雪岩已经得到极机密的消息,江苏的督抚,已经联衔出奏,因为在上海租界中的洋人,不断以军械粮食接济刘丽川,决定采取封锁的措施,断绝内地也洋人的贸易,迫使其转向“助顺”。这一来,丝茶两项,来源都会断绝,在上海的存货,洋人一定会尽量搜购,只要能够“垄断”,自然可以“居奇”。
“原来如此!”刘不才很有把握地说,“这庞二一定会答应的,挑他赚钱,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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