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冷丁!原来宋正义今天之所以会这么兴奋,是因为刚刚注射过了杜冷丁。他是个瘾君子!
“放开我!”宋正义半是求饶,半是示威地嚷道。
“你再叫!”岳程喝道。
宋正义平静了一会儿,又道:“放开我,放开我。”
“你还叫吗?”
“不叫了。不叫了。”
“如果你再不老实,我就把你带会局里慢慢问。”
“呵呵呵,好,好,没问题。”宋正义又发出一阵阴沉沉的笑声。
岳程慢慢放开了宋正义,同时,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预先准备好的塑料袋递给陆劲,陆劲把注射器和杜冷丁的空瓶装了进去。
“我……我最近睡眠不足,想让自己状态好一些。”宋正义站起身,盯着陆劲手里的那个塑料袋,嘴部肌肉又剧烈地抽动了两下,“呵呵呵,你们,不会把这个东西交给医院吧?不必这样吧?呵呵呵?我又没杀人。”
岳程明白,如果医院方面知道宋正义是个瘾君子,那他的医生生涯也可能会就此结束。
“你这种状态不适合当医生,尤其是外科医生。”岳程道。
宋正义坐到一张椅子上,喘着粗气,得意地笑起来。
“呵呵呵,没关系,没关系,你们告诉医院也没关系,院长跟我父亲是同学,他们还是好朋友。呵呵呵,他不会为难我的,我是他的人,呵呵呵。”
岳程厌恶地看着他,冷冷地说:
“宋正义,你是不是个瘾君子,还适不适合当医生,这自有公论,今天我来这里的目的不是讨论这个。我只想知道,那天你在医院干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碰到了什么人……现在,你可以继续说下去了。”岳程把那个装有杜冷丁空瓶和注射器的塑料袋放到自己的包里。
宋正义不安地瞥了一眼他手边的包,眼神变得呆滞起来。
“你想知道什么?我是9点30分左右到医院的。”说完这句,他揉了揉眼睛,这动作似乎是想让他自己平静下来,他道,“被这个杀人犯袭击后,我就回家换了衣服,洗了脸,总不能穿女装去看病吧,呵呵呵,这还不得把她们吓死?呵呵呵,我是9点30分左右到那里的,我挂了外科急诊,那天恰好有两个手指被压伤的民工排在我前面,所以,我等了好一会儿才轮到我,那是个小医生,呵呵呵,其实,我只需要包扎一下罢了,”他轻蔑地撇了下嘴,又做了个鬼脸,“小医生很年轻,是那种被排挤到急诊部去卖苦力的小医生,呵呵呵,他看了我的伤,让护士接待我,那个女人,心不在焉的,好像在等电话,一会儿出去,一会儿又出去……我在换药室等了她好久,呵呵呵,我不在乎多等一会儿,我有的是耐心……”他的眼珠左右移动了两三下,过了一秒钟才说,“我出去上了趟厕所。”
“在哪儿上的厕所?”
“不知道。”
“不知道?”
宋正义低声笑起来:
“我问厕所在哪儿,有人给我指了方向,我不知道那是门诊还是急诊,只记得走了一段路,现在想起来,大概是门诊那里的厕所吧。这有什么分别?”他一脸无辜地反问。
岳程没回答,他觉得没必要告诉过宋正义容丽在门诊部厕所的所作所为。
“你是几点离开那厕所的?”
“谁记得?大概十点不到。”宋正义打了个哈欠,他脸上的抽搐已经好了很多,现在阴险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疲倦和憔悴。
岳程回头看了一眼陆劲,他已经坐回到沙发上去了,看上去平静多了。
岳程的心暂时安了下来,他问宋正义:“你是几点离开医院的?”
“忘了,大概是10点半不到。”宋正义懒洋洋地回答。
“医生给你配药了吗?”陆劲插嘴道。
宋正义恶狠狠地瞪了陆劲一眼。
“那还用说吗?你一定很得意吧?”他冷笑道。
陆劲又问:
“你把药放在哪里带回来的?”
宋正义困惑看着他的仇人。
“塑料袋!发药的塑料袋!你问这些狗屁是什么意思!”他怪叫了一声。
“你在医院的那段时间,有没有看见过熟悉的人?”岳程问。
宋正义朝天花板翻着白眼,歪头想了一会儿后道:“要说有谁……那个容丽的丨警丨察男朋友在那里,他在我身后没注意到我,呵呵呵,我也没跟他打招呼。有这必要吗?我想没有。”
舒云亮?岳程浑身一震。
“他是一个人吗?”他连忙问。
“啊,是一个人。他还戴了顶帽子,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来,呵呵,不过我认人的功夫很棒,我上完厕所在那里照镜子,他从我身后走过,没注意我,他跟我不熟。我们没说过什么话,但我知道他是谁,他常来医院接容丽。呵呵呵,其实,容丽嫁给他也不错。”
“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吗?”陆劲又插嘴道。
“没有,手上什么都没有。呵呵呵,你想知道什么?”宋正义的口气里充满了讥讽。
“他有没有开车来?你有没有跟着他出去?”陆劲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看他是步行走出医院的,呵呵呵。”宋正义低声笑起来,笑了一阵,他忽然跳过来一把抓起岳程身边的包就想逃,岳程在他身后,闪电般扣住了他的胳膊,并立刻将他摔到了地上。
“啊……”宋正义发出一声惨叫。
“你老实点!”岳程喝道,“不是说,院长认识你父亲吗?怎么又要把东西拿回去?”
宋正义龇牙笑起来。
“呵呵呵,没证据当然最好了。呵呵呵……何必劳动院长?”
日期:2008-8-7 14:09:00
钟明辉的女儿钟老太太已经年过六旬,但她本人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老,望着她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和走路时颤颤巍巍的样子,要不是事先看过她的资料,岳程准以为她已经快80岁了,他真担心她耳背,不过还好,聊过几句后,他马上发现老太太听力不错,反应也不算慢。
“来,喝水,喝水。”老太太倒来两杯水放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就在他们对面的靠背椅子上坐下了,“我听电话里的同志说,你们想问问我容丽的事。”
“您对她应该还有印象吧。”岳程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