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瑆辰侧着头,用余光盯着姚淑容的背影,直到她走上楼梯。
真的和绑架没有关系?
那到底是怎么被注射了那样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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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三楼的房间,姚淑容脱力地靠在门上,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全身都在发抖。
为什么当初不干脆死了算了?!
非要拖到现在,把慕瑆辰拖回来,把事情一件一件拖出来?!
初瑜,你生的好女儿!
你爱的男人折磨我几十年,你生的女儿也来了!
别把我逼急了,逼急了我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时姯跟着慕少筠,出了后门,沿着走廊走到旁边一座三层小楼。
小楼粉着白色的墙,窗户都是双层钢化防盗,走廊下面,红外线感应器,发着闪烁的光芒。
不难看出来,这个地方很重要。
“这是家里的博物馆,从古至今500多年,所有有价值的历史文物都放在里面。”
慕少筠对时姯解释一句,用指纹解开两道禁制门,对时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每个慕家人,总要熟悉一下自己的祖宗,还有人物事迹,文化瑰宝。”
时姯点了点头,脸上有些好奇的表情。“那我今天是专门学习慕家史,以及各位将军,军长的列传?”
慕少筠尔雅一笑,不可置否:
“可以这么说!”
说着,拉开一块红布,露出一块掉了很多漆,但字体磅礴大气的牌匾:
赤胆忠心。
“这是祖上第一位将军,封为大将军的时候,帝王亲笔玉书的牌匾,御赐牌匾。”
“这是第二代大将军,娶公主的时候,帝王赏赐的凤冠,纯金打造的,很重,要不要试试?”
时姯立刻摇了摇头,一副避如蛇蝎的样子,让慕少筠忍不住笑了起来。
“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确实不能和钻石铂金比较,但在那个时代,是代表身份的象征,身份既是美观。”
时姯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怕我的脖子被压断了。”
不经意地,慕少筠又看到她脖子上鲜艳的痕迹。
做为一个成年男人,很容易就构想一副香艳无比的画面,把时姯和慕瑆辰的脸带入进去,让他一秒就不愿再想下去。
移开目光,看向她美而不艳的眉目,慕少筠温声问出心中关心的事情:
“你们相处的愉快吗?”
“嗯!”
完全不用思考,时姯就点了点头,一瞬间就亮了的眼角眉梢,给人恍神的感觉。
慕少筠就晃了晃,然后扬起嘴角,尔雅一笑:
“他对你表白了?”
“你又知道?”
不靠谱的闺蜜,看来要和慕先生保持同一阵线,把她卖给羽旻桥了!
时姯并不生气,只是慕少筠来关心她的感情问题,让她很不自在,毕竟被慕雪霏强拖硬拽过一次,再相处,难免会尴尬。
慕少筠克制自己的情绪,一如既往的谦恭文雅。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早在他要求降低公司股价,制造慕氏集团衰败表象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他在孤注一掷。”
听过慕瑆辰轻描淡写的讲述,再听到慕少筠来说,感觉是不一样的,这个时候,时姯有一种兴奋的自豪感:
看,我的慕先生,对我是多么的义无反顾!
“当时很多政要都提出了联姻,瑆辰一直不见,等到时市长过来,他才去见面,他天生就有运筹帷幄,把一切都算计安排好的本事。”
时姯绞着手指,礼貌微笑,眼睛里面亮亮的,嘴角弯弯的样子,很容易都能感受到她的幸福。
不求多一分,不愿少一分,刚刚好的幸福感。
慕少筠不敢长久地看她的脸,总要稳住心跳,冷静面对。
“前段时间,瑆辰给我打过电话,问到你生病的事情,我没有说。”
“谢谢!”
小楼里面的装修古色古香,楼梯狭窄,刚好可以两个人并肩行走。
慕少筠腿很长,默默配合时姯的脚步,一阶一阶地走上去,很有耐心。
慕家的家史已经到了近现代,墙壁上挂的不再是古画,而是拍摄的黑白照片,时姯一边走一边看。
“三楼都是太爷爷到爷爷,还有我爸,小爸这几代的东西。”
三楼的东西比较少,显得宽阔敞亮。
时姯一眼就看到一个用玻璃表装起来的草书,有天花板那么高,成年男人张开手臂那么宽,里面的字迹行云流水。
“这是太爷爷的草书,是世界大战时期,他创作的一首诗。”
“好字!”
龙飞凤舞的字迹,时姯很难认出来,但初瑜是山水画名家,各种软笔字也有造诣,时姯看的多了,对于字写的好坏,能够看的明白。
由衷地感叹:
“英雄气概,气贯长虹!”
慕少筠轻声一笑,为她解释:
“太爷爷在草书上的造诣,在祖先里面无人可及,从他开始,家里就开始喜欢舞文弄墨了,尤其是到了我爸。”
“别看他在战场待了半辈子,回来之后,只对古诗字画有兴趣,这幅字就是他表出来的。”
时姯点了点头,余光扫到一个青花瓷瓶,里面有十几卷画轴。
“这些可以打开看看吗?”
“当然可以!”慕少筠顺手抽出一卷,解开了上面的丝绳。
一副青绿山水展现在眼前,一看就是自成一派的名家作品。
上层是连绵的高山,峰群绵延无尽,云烟缭绕,下层是炊烟村庄,有人驻目其间,仿佛置身千岩万壑,不尽的古意。
时姯对绘画的技艺有些熟悉,将画轴完全打开,然后看到了初瑜的印章。
“怎么会是我妈妈的画?”
初瑜的画,怎么可能放在慕家的历代文物里面?
慕少筠的眼神闪烁一下,尔雅一笑:“初老师的画作千金难求,不管是谁得到一副,肯定都会珍藏起来。”
时姯歪头想了想,也有可能是妈妈送给徒弟慕瑆辰的……
“时姯。”
刚想着慕瑆辰,这人性感好听的声音,就从楼下传了上来,时姯把画还给慕少筠,转身往楼梯走。
“我在这里。”
慕瑆辰腿长步子大,一下能够跨三四个阶梯,只用了几秒钟,就上了三楼,拉住时姯的手,眉宇含笑:
“都半个小时没见了,我很想你啊!”
时姯:“……”是走的太快了,脑子没有带上来吗?
咳咳——
慕少筠在后面清了清嗓子,忍不住揶揄:
“结了婚的人呐,不要欺负我们单身狗,可怜可怜我们老实人吧!”
慕瑆辰挑了挑眉毛,笑的很拽气:
“那行吧,我们有情人终要回家,你单身狗在这里独自悲伤吧!”
说着就搂住时姯的肩膀,把人带走了。
慕少筠看着两个人身影渐行渐下,无声地笑了笑,把画轴重新卷好,系好绳子,又放回青花瓷瓶里面,这才走到窗户边。
楼下,两个人手拉手,有说有笑。
爱情,有一条先来后到的规矩,有的时候迟到了,就真的进不了门了。
回到家里,夏芸一看到时姯脖子上的痕迹,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军长和太太终于有大进展了,那以后是不是要少收拾一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