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周说完，便准备去公司。

顾华年见他要走，倏地站起来，嘶声叫住他，“顾知周，现在在你心里，我这个养大你的姑姑，比不上那个女人重要了是吗？”

顾知周顿了顿，回过身去，神色复杂地看着顾华年，“姑姑，您养大我不容易，我打心眼里感激您。我父母走得早，您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脉至亲，我就像爱他们一样爱您、敬重您。”

“但是姑姑，感情不是可以用来作为要挟的筹码。”

“——您这样让我很难过。”

这是顾知周第一次，明确地向顾华年表示，她的要挟让他很难过。

这一年多以来，顾华年仗着自己时日不多了、就快死了，一次次逼顾知周去做那些他不想做的事情，在看到他一次次为自己妥协之后，顾华年心里是得意的。

因为，这代表了顾知周是真的很在意她。

可刚刚顾知周的那一句“我很难过”就像一块巨石，重重砸在了顾华年的心上。

她那颗比花岗岩还硬的心，如失重一般让她惊慌失措了一下。

而这种感觉，曾出现过三次，分别是她父亲离世、兄嫂离世、丈夫离世的时候。

顾华年忽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如果她再这样逼顾知周的话，他还是会继续当一个孝顺的侄子，找医生给她治病，给她养老送终，但也仅此而已。

他不会再像爱他的父母那样，爱她、敬重她、把她当作他在这世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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