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过会再说,有外人在这。”舒雅显然已经成了任晓晓的“假想敌”。
“你怎么说话呢,晓晓。舒雅大记者,是我们区重金邀请来的客人!”姜书升大声说道。
舒雅转过脸,“姜区长,什么“重金”?我拿你几分钱了?”
姜书升又懵逼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舒大记者,口误,口误,是花大力气,大力气。”
舒雅听到刚才任晓晓口中的“外人”,很不是滋味,拿起包来,“姜区长,我吃饱了,我有点累,先走了。”
“哎哎、、不行,不行,才上了一个汤菜,舒雅,你不能走。”姜书升极力挽留,源东区的宣传,还需要这位大记者呢。
舒雅也倒识大体,犹豫了一下,又坐下了。任晓晓倒是不在乎,“吆,无冕之王,火气不小啊。”
“晓晓,你再这样,我就下逐客令了。”姜书升非常生气。
任晓晓吐了吐舌头,扮个鬼脸。
这顿饭,吃的姜书升是五脏受损,六腑大伤,一边是落落大方的舒雅,一边是鬼灵精怪的任晓晓;一边是满脸冷气,一边是火烧原野。姜书升不由的想到,有些官员,左拥右抱,成排结对,还处的非常和谐,是怎么玩转的。
两个女人,中间夹着一个男人,关键是,这两个美女,多少都对姜书升有好感。
这顿饭,吃的那叫一个费劲!
“师傅,一定把客人送回到酒店。”饭终于吃完了,姜书升把舒雅送到出租车上,一再叮嘱。
“姜区长,今晚的饭,吃的没胃口,过几天我单独请你。”舒雅探出头来,笑着说道。
“好好,一定一定!”
送走了舒雅,姜书升大呼一口气,嗨,终于是送走一位姑奶奶。
“老五,没看出来,挺受欢迎啊。”任晓晓就站在门口,这句话吓了姜书升一跳。
“你在门口干啥,进去接着吃饭,我还没开始吃呢。”
任晓晓走出来,拦住了他,“我早就吩咐服务员,收拾了,吃什么吃。”
姜书升瞪了她一眼,“真的假的,我还没吃呢。”
“走啦,老五,我们去吃西餐,这个,我吃不惯。”任晓晓走过去,拉着姜书升的手臂,向外走。
“你……太浪费了。”
任晓晓怎么肯听他的话,生拉硬拽就把姜书升拖上了车。
“嗡”发动机的轰鸣音想起,甲壳虫轿车的烟筒喷发出一阵烟雾,车子淹没在夜色中。
“晓晓,你这是带我去哪吃西餐啊?”姜书升看着路线不对,怎么爬上山了,赶紧问道。
“哈哈,老五,你好可爱,谁说带你去吃西餐了,我们去赏夜景,这叫秀色可餐!”
姜书升很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的姑奶奶,我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了。”
任晓晓转过头,眼睛一眨一眨,“老五,你真饿了吗?”
“我都饿死了,晓晓。”
“那你吃了我吧!”任晓晓认真的说道。
姜书升推开她的脸,“滚,好好开你的车!”
刘君维拖着疲惫的身躯,赶到了老家新汇,这是一座小县城。父母是下岗工人,每个月只有几百块钱的劳保,目前跟随着哥哥在一块居住。
“哎,老李,你看,那不是老刘家的闺女吗,回来了。”旁边的绿树底下,几个正在乘凉的老头老太太,拿着蒲扇,看到了刘君维提着大箱子回来了,忍不住的说道。
“是呀,你看人家闺女,我听说呀,考上公务员了,真有出息。”
“是呀,是呀,你看看老刘,一点本事没有,倒是养出了一个好闺女。”
、、、、
咚咚咚、、、
门内传来了声音,“谁呀?”
刘君维的嘴抽动了几下,仍旧是没有说出一个字,门开了,“呀,闺女回来了,老刘,快看看,谁回来了。”
看着妈妈脸上激动的笑容,刘君维突然有一丝丝的感伤,她强忍着泪水,拖着箱子走进了屋里。
“君,你咋回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妈妈跟在后面,一个劲的打量着,“哎呀,闺女,你瘦了,怎么,吃饭吃不惯吗?”
刘君维挤出了一点点苦笑,“没有,我挺好的。”
“那你吃饭了吗?我给你做饭。”
看着妈妈又是倒水,又是系上围裙,去了厨房,刘君维有些不忍心,“妈,我刚吃过了,你别忙了,歇一会吧。”
“闺女,我跟你说,你一下考上了公务员,我现在出去,都觉得有面子,跳广场舞,大伙都让我站到前面。”妈妈兴奋的说道。
“爸呢?好点了吗?”
“哎呀,老毛病了,还是那个样子。”一提到自己的老伴,刘妈就立刻隐去了笑容,家里有个常年卧床的脑血栓后遗症病人,谁也高兴不起来。
刘君维走到位于阴暗面的卧室,她知道,这一间小屋,是嫂子一再坚持,让二老住到这里来的,夏天没有阳光,冬天阴冷。
“爸,你好点了吗?”
老刘挣扎了几下,想坐起身来,可是根本用不上力,“扑通”一下又栽倒了,嘴里呜呜的声音,根本说不出话来。
“妈,爸怎么成这样子?没吃药吗?”刘君维问道。
看到刘妈低着头,右手还不断地揉搓着衣角,刘君维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拿起父亲床头的药,晃了晃,全是空的,只有一瓶“血塞通”还有几粒。
“妈,怎么回事?药呢?我每个月寄给你们的那些钱,足够买药了呀。”
看到母亲可怜兮兮的站在那,刘君维按耐不住了,“你说话呀,钱都去哪了?”
“不说话,是不是我哥都拿走了,是不是?”
看着女儿的质问,刘妈终于是忍不住了,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君,别再说了,我们老两口一直在这里住着,你哥也很为难。”
“妈,你怎么这么说话,你们的房子,当年卖了,不就是为了给他买吗,你们来住怎么了?”
经历了令人心痛的事情之后,刘君维多少有些脾气了,人都会改变的,要么是环境,要么是命运。
“君,别再说了,你嫂子快下班了,听到了不好,又要跟你哥打架。”刘妈劝道。
刘君维没有搭理她,走出了房门,一屁股蹲坐到了沙发上,刘妈赶紧过去,“君,你这次,在家待几天,妈妈好想你。”
刘君维看着妈妈殷切的眼神,摇了摇头,“妈,我不想再回去了。”
刘妈听到这句话,怔住了,“闺女,你这是什么话,你是不是生病了,烧糊了脑子?”
看着刘君维不说话,母亲更加着急,用力的晃了晃她,“你说话呀,别让我担心。”
刘君维此刻,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心情,趴到妈妈的怀里,像个孩子一般,大声哭了起来,刘妈的心更加乱,这个孩子到底怎么了。
“君,你跟妈说,是不是在外面遇到麻烦了?谁欺负你了?”刘妈的声音也变了,有些沙哑。
刘君维哭够了,用力的抹了抹自己的泪水,强忍着自己的悲痛。她知道,不能再告诉妈妈在外面的一切,遭受的非人一般的罪,因为,单单是照顾生病的父亲,已经是够她难的了,还有嫂子天天的冷嘲热讽,这些都憋在母亲的心里,一旦知道自己的遭遇,肯定会病倒的,因为,在母亲的内心,刘君维显然已经成了唯一的精神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