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历二年,忽契丹遣使萧特末、刘六符至宋,复求关南故地,且问兴师伐夏及沿边浚河增戍的理由。朝命知制诰富弼为接伴使,偕中使往迎都外。特末等昂然而来,下马相见,当由中使传旨慰问。特末倔强不拜,弼抗声道:“南北两主,称为兄弟,我主与汝主相等,今传旨慰劳,奈何不拜?”特末托言有疾,不能施礼。弼又道:“我亦尝出使北方,卧病车中,闻汝主命,即起受尽礼,汝怎得因疾废礼呢?”特末无词可答,只好起拜。先声已足夺人。拜毕,随弼入都。弼导入客馆,开诚与语,特末却亦感悦,即将契丹主遣使本意一一说出。弼据理辩驳,特末密语弼道:“贵国可从则从,不可从,或增币,或和亲,亦无不可。”弼乃引两使入谒仁宗,并据特末言奏闻。仁宗召吕夷简入商,夷简道:“西夏未平,契丹乘隙求地,断难允许。但我既与夏构兵,不应再战契丹,现来使萧特末既有和亲、增币两事密相告语,我且酌允一件,暂作羁縻罢了。”仁宗道:“朕意亦是如此,但何人可以报聘?”夷简道:“不如就遣富弼,渠去年曾往使契丹,可称熟手,此次命往,谅想不致辱命。”借夷简口中,补叙富弼奉使契丹,且回应上文弼语特末之言。仁宗点首,遂命富弼报使契丹。诏命既下,廷臣多为富弼担忧,谓此去恐致陷虏,集贤院校理欧阳修且引唐颜真卿使李希烈故事,请留弼不遣,疏入不报。自是谣诼繁兴,统说夷简与弼有嫌,计图陷害,因荐弼北行。弼却毅然愿往,陛辞时叩首奏道:“主忧臣辱,臣怎敢爱死?此去除增币外,决不妄允一事。倘契丹意外苛索,臣誓死以拒便了。”仁宗闻言,也不禁动容,面授弼为枢密直学士。弼不肯受,复叩头道:“国家有急,义不惮劳,怎敢先受爵禄呢?”仁宗复慰奖数语,弼即起身出朝,到了宾馆,邀同契丹两使,即日往北去了。小子有诗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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