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清风自知他这些话都是说给自己听的,以前自己规规矩矩做事,也就没什么好怕的,如今是被怀疑了,他自然少了从前的淡定,连忙作揖回道:“小的谨遵王爷的吩咐。”
出了证物房,没走多远,杜明耀走上前头问:“大人,可是盘问出什么了?”
不待夏如画开口,赵谨言抢先一步,目光阴沉的说:“何时本王做事需要向你一个下属做汇报?”
杜明耀目光一怔,立即跪下,说:“王爷您说的是,是属下冒犯了,请王爷恕罪。”
赵谨言彻底将往日的‘和颜悦色’收起,语气不容置喙的冷声说:“这件事情你们不许对外声张,回去做你们自己的事情即可。”
“是,王爷。”杜明耀自始垂着头,看来被赵谨言的气势镇住。
坐上马车,夏如画发现他们正在往瑞王府的方向去,不禁好奇的问:“我们为何往家里走?不是去看犯人么?”
赵谨言大手撑在膝盖上,腰身坐得笔直,一脸严肃,目光阴沉,仿佛是上阵杀敌前的冷酷,换作是旁人,见到这样的他早就跪下请罪了。
听见她的问话赵谨言干脆闭上眼睛无视。
气氛酝酿一度降为零点,眼前的他还是第一次用这般冷漠的态度对她,就是先前冷战,他也不至于表情这般阴沉,夏如画一时暗下了面容,坐在一旁不再作声。
眼看马上就回到王府,赵谨言终于开口:“如画,这事情你别管了,若有用到你的地方,我自会派人召你前来。”
“召我?我是你的召唤兽吗?你凭什么解雇我?”夏如画就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先前被袭他就一门心思的想要她乖乖待在家,今天总算是把目的摊开了。
“我没要解雇你,只是这案件不同以往的案件,光是这几日,对方使用了多少非常手段,其中的危险你应当明白。”赵谨言依然冷着话语。
“你都把我栓在你裤腰带上了,你还想怎么样。”她心中亦来气,不难想到是否刚才一时心急,忘记牵上他给引起的。
“我想要万无一失,我绝对经不起你受到半分伤害,你怎么就不懂我的心意呢?”他推胸顿足般无奈,看来他一开始便不应该纵容,如今她是吃定他会对她心软。
“我懂呀,只是……我……”向来大条道理的夏如画也不禁无言以对,和以往相比,最近的危险确实多了些。
见她有所领,赵谨言又说:“你心里明白办案的危险,我敢打赌,就算在你的现代,那科技发达的地方,你所经历的危险不比现在少,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加不能放任你的冒险。”
他顺着气势继续威迫,“这个案件我曾有研究,比我们以往的任何一件案件都要凶险,先是你我被袭,再到证物被盗,这些种种的迹象已经表明凶手已经在反击,之后又会是什么样的危险,不必我多言你大约也能明白。”
“可是你都一一把危机解除了呀。”她理所当然的说。
“可万一呢?我赌不了这个万一。”他目光深情,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苦心。
“没有万一的,我肯定不会受伤的。”在夏如画心中,只要有他的保护,自己就算面对再多的危险,也无须害怕。
她的目光自然也给了他一些回应,只是他在心底告诫自己,不容因此而心软,冷道:“不必说了,我意已决。”
听见他此次态度坚决,并且无视自己乞求的目光,怕真是下了狠心,夏如画噘嘴,一时难过,幽幽的说:“……那我还有什么用嘛!”
“只是当我的妻子,难道你就这般不乐意?”赵谨言喉咙酸涩的说。
“不是不乐意,而是……你有想过那些对我们抱有期望的父母,他们的想法,那些对我抱有希望的无辜冤魂,他们的想法,若我只是想着我自己,我们将来的孩子又该怎么办?非要等到他们也被捉了,才来悔恨当初没把凶徒绳之於法吗?”
她的担忧让赵谨言一怔,眼神闪过一丝动摇,甚至对她口中的未来存着一丝恐惧,说:“我……我会保护他们的,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呀,正是因为相信你,我才能毫无顾虑的专心办案,还记得我被张捷捉走,还有被拓跋珏捉走,无论他们如何威逼利诱,我总相信你不会不来救我的,我知道你肯定不会不管我的死活,就算那时我对你不了解,甚至不知道你也是喜欢我,可我就是知道,这种感觉一直都在。”她坦白自己的心情与信任。
她的话让赵谨言一时惊喜,原来自己在她心中是扮演着这么重要的角色吗?
“我没有逞功,甚至我也不为金钱,这个案件总要有人去解决,没有我,责任便在你的身上,你遇到的危险同样不会少,甚至破案的阻碍更大,届时你便成为万人唾弃的对象,我们先前也有过类似的讨论,不是已经解决了嘛!你怎么还提这些。”夏如画只觉委屈,怨恨他不明白自己的心情。
赵谨言无奈,他之所以这次这么强烈的反对,最主要是他已经开始用上非常手段,人命在他眼里已经不重要了,若让她发现那样的自己,怕……怕是她就要逃了吧。
“我……不想让你看见……另一个我。”
“什么意思?难道每天和我睡在同一张床的还有别人?”
对她无厘头的想法无语,叹了叹气,他正色的说:“我如今的模样只是因你而存在,这并不是我的全部。”
“我不懂,既然如此我更要认识另一个你,否则别人又在我耳旁说的什么,下回我可就听进去了,夫妻之间最忌讳的就是隐瞒。”夏如画心无城府,实在不明白他的担忧为何。
“谁在你耳旁说过什么了?”
“拓跋珏呀,他说你这人不如表面,还说你不会管我的死活,可我才不会相信他,我便怼他,你一定会来救我,他也没辙,张捷也曾经暗示过类似的话语。”夏如画如实回答,毫不在意这样回答的后果是什么,反正别人说的坏话,又不是她说的。
“这两个天杀的!”赵谨言恨得咬牙切齿,怒气过后,他又恢复严肃:“总之目前你先回明月楼,那犯人你不必去看了。”
“为什么?”
“你听我的便是。”
“可人家影卫大哥都说了,是我感兴趣的事情,理应我去看,你不必去了。”
闻言,赵谨言锐目圆睁,恨不得将她理直气壮的模样捏碎,还……影卫大哥?她可不止一次这么称呼了,怎么不见她叫他一声哥哥呢!不过他清楚在她脑袋里,哥哥,便真是哥哥,如兄长一般的存在。
“不过……我允许你一起去,我比你开明多了。”夏如画眯起笑颜。
对她偷换概念的话语无视,她把他当成三岁小孩吗?不过细想,自己确实也不愿意对她有所隐瞒,只是自己的行为,她当真可以接受?
“如画,无论一会儿看到什么,你当明白,我的心狠手辣绝对不会用在你的身上。”
她目光出现一丝惊恐,心狠手辣?
赵谨言捕捉到她眼里的那抹惧色,立马后悔,说:“算了,你还是回明月楼,问到什么关键,我会一五一十和你说的,案件你以后还是照样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