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口气里带着几分酸溜溜的,道:“这一个两个才子都来挤占,果然名利动人心,为着一点半点的好处,连出生乡贯都能改,还有甚不能改的!的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聚在他身边的,都是不知名的贡生,此刻纷纷附和,时不时看看站在宫门前方的那一群人。
那些都是礼部试排名靠前的士子,泰半都有才名,更是有近半“籍贯延州”,此刻都安安静静地排在宫门前,并不说话。
顾延章站在角落。
他选的这一处地方本来是因为人少,不想因离得偏,说闲话十分方便,倒是引得聚集的闲人越来越多。
听着这群考生对才子们大加指摘,好似改籍应考乃是犯了什么天大的罪过一般。而自家这个会元更是成了诸人口诛笔伐的重点攻击对象。
顾延章只当做笑话听——能进殿试,多半都有才,说骂起人来,半句脏话都不带,尖酸刻薄外头套了一层绉绉的皮,引经据典,实在是颇有意思。
世哪有占尽便宜的事情,如果当真能因着户籍得了状元,占了十足的好处,便随他们说去,又如何呢?
并不会掉一块肉。
况且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堂堂正正延州人,往翻三代,均是延州出身,虽然只是个商户,可家惯来修桥造路,施粥放药不说,自家又才献了偌大家产,再往前,清菱父兄死国死社稷,这些个士子,又凭借什么来嘲讽。
哪怕将来再多人把这事翻出来,也不过自讨苦吃,碰一鼻子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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