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不会亲自给殿试阅卷，最多不过是看看前几名的章而已，可负责评定名次的考官们，无论是负责第一次考判，评判等第的初考官，还是覆考官，抑或是最终决定等第的详定官，都是朝从三品至正七品的朝官。

他们全数都是从前殿试名列前茅者充当，而有权决定等第的详定官更是不是六部尚书、侍郎，是御史台的官员——揣测圣意，全是一把好手。

如果猜不天子心所思，定出来的前三，在陛下看来疏质陋，今后仕途又会如何，也可想而知了。

是以每回殿试，不仅考生紧张，考官也并不轻松。

将题目复又看了几遍，顾延章定下心来。

他提起笔，开始破题。

与普通的士子起来，顾延章的优势实在是太明显了。

入良山之前，他受的季清菱熏陶，所听所闻，皆是百年之后，一干顶尖的名臣权宦多年碰壁，头破血流得来的经验，也许只是日常间闲聊得悉的只言片语，也许又是季清菱某篇章之的详细叙述，在乍逢大变，性格更易之时，对他的眼界与见识，都起到了奠基性的作用。

他天生聪明绝顶，从前是商户出身，起寻常的少儿，更会珍惜。

便似顾父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巨贾与常人，其实相差的不过“不放过”三字而已。

巨贾甚都不会放过，甚都想要，乃至艰苦，乃至坚忍，乃至毅力。

这些他都不缺。

短短的数月之，他几乎是全数吸收着季清菱教与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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