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朝为着赵芮后事并新君人选几乎吵得都要将殿梁掀翻，顾延章虽然权职颇重，可他官职尚小，也发不得什么言，除却每日入宫禀话，办理日常事务，便是见缝插针去追查陈笃才、松巍子并李程韦的案子不提，忙得脚不沾地。

冬日太阳落得快，这一日，约莫才是酉时，天边已是连余晖都再无踪影。

因顾延章这一阵子几乎都不在家，季清菱也懒得折腾，索性让人把近来常用的东西装了一个大木箱子，抬进卧室之，日夜埋首宗卷，便是屋子也少有踏出。

京城地处平原，左近多有灯心草，她便叫商家帮着收了一张大草席，平铺在靠窗那一块地面，又在草席头加垫了两床褥子，平日里这般席地而坐。

顾延章进门的时候，正见她凑在烛台边看得一份宗卷入神。

秋月跟着坐在地面，不知在整理什么东西，她离门近，听得外头有动静，转头一看，正正见得顾延章，吃了一惊，连忙站了起来，口对着季清菱唤道：“夫人，官人回来了。”

季清菱隔了一会才晃过神来，抬头一看，果然顾延章立在门边，正笑看着自己。

她忙把手书册放下，站起身来问道：“五哥什么时候回来的，怎的半点声音都不出？”

顾延章并不答话，面带笑，却是问道：“你吃饭了不曾？”

季清菱抿着嘴，先是不敢答话，等到小心转头看了看墙角的漏刻，见时辰并不算很晚，这才在心松了口气，面也露出笑来，回道：“正要叫她们摆饭，五哥吃了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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