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后眯着眼睛看着殿门处，也不知道是在看崔用臣出门，还是借着殿门的方向看着远处的夜空。

天空只有疏星零零散散几颗，夜幕如厚帘，早已将那一轮明月遮得严严实实，连一丝光线都看不到，莫说此时无法寻到月亮究竟在何处，便是天究竟有无那一弯明月，都犹未可知。

张太后盯着夜空看了半晌，一言不发地收回了目光，将放在手边的起居注取了过来，翻回赵芮出事那一日，细细看了起来。

约莫天边鱼肚白的时候，崔用臣匆匆回了德殿，将厚厚的供状呈到了张太后的桌案之。

“……当夜福宁宫共有黄门二十一人，其内殿四名，外殿十七人，殿外有两队禁卫巡卫，无一人见得殿外有什么异常，只是子时左近，却是听得郑莱在内殿之唤人……”

赵芮本不爱美色，先前还为着子嗣努力耕耘，后来实在有心无力，也只好此作罢。

自此之后，一年三百六十余日，怕得三百六十日，他不是在垂拱殿，便是在崇政殿，或批阅奏章，或与臣子商议国是直到深夜，等到不能再耽搁，才回福宁宫寝。

皇帝早出晚归，一日当在福宁宫都待不够三个时辰，他又不爱奢侈，寝宫摆设不多，身边惯用的内侍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其余皆是安排在外殿。崔用臣盯着侍卫们从头到尾细细摸搜了三四回，又反复审问了七日内轮值的内侍、禁卫，统共也只花了不到两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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