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只眼睛里边俱是血丝,红得只比兔子好一点,下眼睑已是有些发青,显然熬了许久没能休息好。
张太后见他这幅模样,摆明了就是转不过弯来,只好叹了口气,道:“你才管了都水监几日,就熬成这幅样子,岂不闻有一句话,叫做‘过刚易折’,自古行事须要留三分余力,将来才能长长久久。”
又问道:“我听人说,你这几日都没好好休息,夜夜宿在书房里头,是也不是?”
张瑚不肯言语。
张太后只得道:“哪有这样做事的?难道一日不把差事办完,你就一日不睡觉了?”
听得她劝了好一会,到得最后,张瑚终于闷闷地道:“弟弟自醒得,只是而今尚是年轻,正是建功立业之时,趁着身体好,总能熬得住,将来熬不住了,自然再不会如此。”
满脸一条道走到黑的倔样。
张太后实是有些无奈。
世人都说强按牛头不吃草。同她一样,张家人都是要强的性子,张待如此,张瑚也是如此。
虽然不太愿意承认,可这两人,俱是很有一番上进之心,却少几分治事之才。
旁的事情,她自然会多多帮着家里人,可今次遇得黄、汴两河,实在便不是那样好相与的了。
张太后一直给张家人找机会,可那机会却也不是胡乱找的。
从前她强要赵芮将张待派去了延州,便是知道延州有杨奎坐镇,又有陈灏看着,即便差了几分意思,也不会出什么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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