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后点了点头,想到京城里头那等乱七八糟的传言,便道:“一会你去着人去问问周得昆,看他那一处折子拟没拟出来……闹得这样凶,再不压一压,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虽不是一句好话,然则在张太后看来,却是一句实话。
百姓之口,便似那黄河之水一般,不能堵之,只能引之。
百姓自是闲的,左右也没什么要紧事情做,你越不肯说,他越爱胡乱猜,你要是给了个方向出来,他们虽少不得也私下里嗤之以鼻,不肯相信——毕竟朝廷说的话,自然是没有自己三姨夫的二侄女的七大爷自“某某宗亲家的茅厕里头”、“某某相公的马车旁”、“某某内宦的养子在某处赌坊的包间外”偷听到的话来得靠谱——可有了方向,自由发挥的余地就少了。
况且世上稀奇事情一茬接一茬,过个一阵子,自有新鲜东西冒出来,他们也再记不起来曾经有过这一桩了。
只要此时不要闹成什么大气候就好。
才过了午膳时分,崔用臣就打听得清楚,来同张太后回禀了。
“昨日京都府已是将折子递去中书,范参政接的,今日一早中书就把折子打发去了礼部,正等礼部议定。”
张太后手中还提着笔,听得这一句,忍不住诧异地抬起了头,问道:“怎的发去要礼部?要礼部议定什么?”
崔用臣躬身道:“听说是在商量赐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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