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章微笑着看着她，只“嗯”了一声，道：“夫人说的是，是为夫想得浅了。”

他这般回话，倒叫原本只想开个玩笑的季清菱不好意思起来，脸微微一红，连忙岔开话题，把这事带了过去，道：“按着原本范大参的清淤通渠之法，清淤之时，一般也能引水灌田，并掘土淤田。”

顾延章点了点头，并不插话，耐心地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季清菱便自一旁的小桌取了几张纸页过来，递与顾延章，道：“我先前照着都水监给的数字粗粗算了算，沿着旧渠堤坝，少说也能淤田六七千顷——具体数字，怕是要真正清淤淤田之后，复才能知。”

顾延章接过那写满了术算的纸页，低头看了，面原本放松的神色慢慢便认真起来。

季清菱乃是粗算，又以谨慎为，见的不过是汴渠筑样，自然往少里数。他一面看，心一面重新对着数字。

“恰才填了土，倒是未必能有等田，便是等田也少见，想来多是下等田。”季清菱已是推论道，“这样的田地，泰半是无主荒地，拿出去舍卖，也换不得几个钱，给到朝廷去管，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清出个所以然来，若说拿来给各地衙门分派罢，一时不好分不说，也容易生出勾连，散布各处，还不便打理。”

顾延章此时看完了手的纸页，抬头道：“是这个道理。”

季清菱又道：“可田地毕竟是田地，眼下不得什么价，好生打理几年，未必不是一块好地，即便不是好地，也是块田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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