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证……!”
“你拿什么保证?万一是别人偷的,也算在你头上?你岂不是亏大发了?”
“你这人咋这样不讲理呢?”
“跟我讲理?跟我讲理的人,都到地下听地狗子叫唤了!我是生产队长,不讲理已经成为了常态。”
“我没有偷,你凭什么算我头上?”
“你形迹可疑:万一你一边扫盐碱土,一边偷些庄稼藏在布袋里,怎么办?我又不能一天到晚跟着你?说不定扫土就是个幌子,这秋天已经来了,我怎么防贼?你又是下了工一天到晚在庄稼地里乱窜,防不胜防呀?”
“不和你说了,你这个人好无赖,土我不扫了,我回家行吗?”我母亲扛起扫帚就走。
“这样不好吧?你扫盐碱土干甚?必须交待清楚,要不然,我跟你上你家里,看个究竟?”
“不行!”我母亲慌了,被一团麻缠住了。“你们的李会计不是嘴敞吗?你不会问他?过几天我要弄这些土,他眼又不瞎?”这家伙象狗皮膏药,粘上很难撕掉,这么大晚上,一男一女,说不清,又是疯言疯语。
“亲讲近,房讲寸,你们房份那么近,关键时候,他不得留一手?”
“你想怎样?”
“我听你三弟说:你以前嫁过人,因为不能生养,被人家撵回了家,可有这事?”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这狗日的李宜忠打人打七寸嘞,哪有当人面揭人短?这招阴毒呀。
我母亲既感羞耻,且又愤怒,拳头打在棉花团上,全然不给力,脸一热,我母亲的泪水扑簌簌掉地上,嫁过人,且不生长,成了我母亲那时洗涮不掉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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